梁景和朱远山、岑小五分开之后,什么也没做,直接回自己的私宅好好睡了一觉。连续四五天没有好好休息,这一觉儿一直睡到辰时正刻才醒。
刚刚睡醒,王嫣然进来伺候着更衣,一边说道:“相公,方才朱司使和岑副司使一大早过来,我说你还没有醒,他们留下话,说在琼华殿等你。今天天气不太好,有些闷热,阴沉沉的,怕是有雨。”
梁景点点头,凉水洗了一把脸,脑子清醒了一些,浑身也有力了,他起身向外走,一边对王嫣然说道:“这两天我不回来,有什么事情,打发人去顺福宫琼华殿找我。”
“好,你自己也要小心。这些天在顺福宫办差你是没有办法,这差事结束了,你马上撤出来,小心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梁景心里一动,自己只忙着差事,倒是没有顾着想更多的事情,怕是王嫣然听到了什么,在提醒自己。他点点头,道:“我会注意的,现在大帅的事情是最要紧的,至于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王嫣然小心说道:“大帅……怎么样了?”
“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还在昏迷中,这两天我要连轴转了,不揪出来这个王八蛋,我梁景妄称梁一刀。”
王嫣然也是心里着急,但是现在这件事情还是保密阶段,这夫妻俩这些事情也不好在家里说,只能彼此悄悄交流一下,王嫣然其实心里比梁景还着急,梁景看不到想不到的东西,王嫣然有时候作为局外人,反倒是看得清清楚楚,也就更能体会到那种透骨之寒。
“夏荷,夏荷……”王嫣然向外叫道。
“这死妮子,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王嫣然对梁景说道。
“你找夏荷做什么?”梁景已经走到院子里,王家兄弟已经准备好了。
“夏荷这两天一直往贺虎那里跑,说待在家里还不如出去跑远一些,不能像一个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家里。在贺虎那里,还能打听一些消息。贺虎的内卫部队,有些消息,还是有用的。”
梁景也没有在意,夏荷和内卫部队司令贺虎相好,他和王嫣然并不反对,再说,夏荷帮着王嫣然管理凤楼,也是一把好手,王嫣然手下四大丫鬟,个顶个不一般,早就在东京城传开了。
梁景带着王家兄弟来到顺福宫,朱远山和岑小五早就到了。见梁景进来,急忙迎上去,直接说道:“梁总局,你可来了。今天查哪里?我们只剩下这最后一天一夜了,翠玄子道长可是说了,一定要除根的,这个镇物必须找到。”
梁景来到沙盘地图边,一般盯着皇宫和两福宫的地方,一边问道:“从昨天晚上亥时到今天辰时,四门出入情况如何?”
宵禁期间,每天十二个时辰进出东京城东西南北四正门的人员车辆,都要抄送安情总局记事房。
“东门新曹门没有人员车辆出入,西门万胜门卯时有内务府三辆车出入,前往琼林苑,是施工人员,三车六人;北门新酸枣门卯时正刻,府上夏荷姑娘出城,去往内卫司令部;南门南熏门,子时初刻,治安部何副部长出城,三车十一人。所有出入人车,手续齐全。”王孝杰捧着门禁出入登记册回答。
因为东京城还在宵禁,所以一到晚上,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出入。内务府在琼林苑修建一个大水池,这是为了迎接今年的夏季水上擂台赛,已经开始施工好几个月了,现在已经接近尾声;夏荷出去梁景早上已经听王嫣然提起;这个何部长这个时候十一人出城,还是在半夜,有什么急事吗?
梁景接过手册,看到登基册上的人名,却是何骏副部长夫妻两个,加上两个儿子和老婆孩子,前往目的地却是河东路隆德府,事宜一栏里填写的是探亲。
这个时候举家探亲,半夜出发。何骏?
“朱司使,治安部何骏副部长的女儿,是不是在宫里?”
朱远山说道:“不错,何凤龄,是顺福居士的国夫人,但一直不受宠,因为受刘妃事件影响,顺福居士回到东京后,先是被禁足,后被贬黜,移居顺福宫外的天清宫。”
“这个人查了没有?”梁景突然问道。
“没有,她不在两福宫名录里,所以没有查。天清宫临近外城,不在翠玄子道长划定的圈子里。”岑小五接着说道。
“孝杰,你去查一下。”梁景命令道。
王孝杰转身出去,朱远山有些疑惑问道:“有嫌疑?”
“没有证据,只是直觉,这个何副部长连夜举家出城,联想到何夫人,何夫人又和顺福居士有联系,虽然被其贬黜,但毕竟是有联系的,小心一点没错的。”
岑小五说道:“我们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俱全,但现在特案特办,梁总局,咱们面对的可不仅仅是何副部长这个级别的,还是要小心一些。”
“哼,人证物证,特案特办……”梁景嘴里嘀咕着,“人证?物证?”梁景脑子里来回闪现着这两句话,好像发现了什么,却又在虚无中缥缈着。
“物证?镇物?人证?镇人?”梁景心中一凛,突然问道:“我们一直在镇物的这个物件上找线索,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镇物如果不是一个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