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摇着蒲扇,一屁股坐在凉墩上,众人围着赵构坐成一个半圆,中间的案几上备着西瓜、甜瓜、香瓜等应景的瓜果,每人跟前的小几上,放着一碗冰饮绿豆汤,屋子四个角落里的大木盆里,盛放着冰块,上面用纱罩罩着,整个屋子很是凉爽,但话头却是火热。
“伯纪公,今年的防汛情况如何?”赵构很关心汛期的防汛,虽然经过四年的治理,开封府一段的黄河疏浚了不少,两岸的青条石大堤加厚加高了近两米,但赵构依然不放心,人类在大自然面前,还是很脆弱的。
“回陛下,沿河大堤已经在今年三月全部完工,百里大堤可抵御百年一遇之洪水,沿途三十个县全部签订了生死状,那个县管辖的大堤出现溃堤决口,县令自请项上二斤半。另外,三十万乡兵辅役人员已经就位,整个汛期实现四个时辰一轮值,确保大堤十二个时辰有人坚守;物资储备充足,沿大堤一共设置了三百个防汛物资转运中心,绝影车就有三千辆,石笼和草袋全部上大堤,由专人负责。地势低洼的乡村,已经熟悉了撤离路线,每家都提前做好了准备,乡兵白天锣声,夜晚烽火,只要有险情,可在两个时辰内全部撤离到安全区。陛下,您提出来的这‘三年早防,五年大防,十年永逸’的方略,可行。”
李纲一条条措施说出来,有条不紊,数据清楚,这些天,除了关注赵构的病情,其余时间都在关注汛期的防汛,今年黄河两岸的庄稼长势良好,夏收统计已经报到了政务院,大丰收啊。如果保住了秋粮,今年的宋国粮食产量,会增加近七成,这可是实打实的惠民之举。
赵构点点头,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的庄稼,就怕有个天灾人祸的,赵构西联东扩,南稳北战的思路,只是他十年布局的一两颗棋子而已,尊严在宋刀刀锋之上,真理在大炮射程之内,和平是打出来的。没有这两年的对金之战,哪里来的宋国境内歌舞升平、五谷丰登的和平之像,可笑他人居然昏聩道:“休憩刀兵,归政于朝。”
“宗老,乡兵辅役人员太少,增加二十万。洪水一来,多少人都不够。通知汪若海,以枢密院名义下一道命令,所有战区成立的防汛应急分队,从现在开始两个月以内,备战待命,告诉他们,‘汛期既战时,洪水是敌人’,关键时刻,必需拉得动,打的赢。政务院成立‘汛期演练考核部’,所有人员和方案,十天一次演练,演练中发现的问题,下次演练中再出现,负责官员革职,”
宗泽和李纲起身揖礼回道:“遵旨。”
“吴福,今年到了外放之年,皇宫和两福宫的人员,要更换了,这件事回去和皇后商议一下,拿出一个章程来,增加凤凰军团退役或伤残士兵的增补名额。朱远山,到了盛夏,两府防暑物品要保证充足,尤其是皇太后、朱皇后哪里,等吴部长拿出名单来,今年的内务府甄选入宫人员的薪水,增加两成,还是老规矩,不动用财政补贴,这笔钱,还是内务府出。”
这是要对皇宫和两宫人员进行大换血,特别增加了凤凰军团退役女兵,又增加了薪水,赵构的用意不言而喻。吴福和朱远山起身揖礼道:“遵旨。”
赵构突然停顿了一下,叹一口气,对梁景说道:“孤怀,该来的,迟早会来的。该你了,说说案子吧。”
至于切入今天会议的主题了,大家直起身子,要听清楚赵构所说的每一句话,千万不能错过,就连旁边记录的谢天赐,也是聚精会神地支起了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听完梁景的汇报,赵构久久没有说话。
他缓缓走到窗户前,望着西面阴沉上来的天气,说道:“看这天气,怕是还有一场雷阵雨,既然下,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一些,彻底荡涤东京上空这些阴霾浊气。天赐记录,顺福宫谋逆一案,从严从重从快处理,任何人不得姑息讲情。自今日起,在《宋报》《宋国国防报》《东京日报》《咸平前线》等报纸,连载破案过程和断案过程,让全宋国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些祸国殃民的贼子的罪行,公诏天下,看清楚他们的嘴脸,掀起打倒乱臣贼子的行动,全国军民都要加入声讨这些人罪行的行列,让这些阴霾浊气在我宋国无处藏身!无处存身!无处生存!此案,安情总局、督察院、御史监察院组成联合审判小组,梁景担任组长,十五天之内,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