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不凡点点头,低声说道:“所以,我们需要得到您同意,要重新勘验一下令弟的仙体。”
“这……”孟不凡稍显犹豫,虽然死去的是自己的兄弟,但还有三弟媳,还有老二,自己贵为大哥,这么大的事情,也还是要商议一下的。
看出了张邦杰的犹豫,孟不凡说道:“张大哥,这件事,不能惊动太多人,小心走漏风声。天堂蛊喝饱血液后,只有三天蛰伏期,随时可能苏醒离去,今天亥时就是最后时刻,我们也是费了周章才追查到这里,如果过了时辰,不能拿出有力的佐证,令弟岂不是要含冤九泉之下?”
张邦杰咬牙说道:“我也知道事有蹊跷,三弟死的不明不白,我也无法向全家交代。承蒙孟老弟仁心高义,如此,我去安排。”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张邦杰进来,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人随张邦杰来到灵前,这里已经空无一人。现在已经是午后申时,天色已经渐渐昏黄。
事不宜迟,孟不凡冲张邦杰拱拱手,对着棺材说了句:“三爷,得罪了。”冲两名豹卫点点头,两名豹卫一前一后上去抬起棺材盖,轻松抬起放在一边,看得张邦杰目瞪口呆。这一扇棺材盖重量可是不轻,他心疼三弟,这副棺材是百年柏木打造,光这棺材盖就得四个棒小伙抬,可现在看见两名豹卫很轻松就抬在一边,心说豹卫的身手果然非同一般。
示意其他人退后,孟不凡走上前去。棺材中,老三赵孝杰的脸上已经出现尸斑,孟不凡带上罩巾(这也是咱大宋帝国官家的一项重要发明,类似于现在的口罩),手上戴上一层薄薄的蚕丝手套,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小瓷瓶里冉冉飘出一丝有些发甜的气味,顺着张孝杰的左耳朵可就钻了进去。
孟不凡紧张地盯着老三的耳朵,心里也是在打鼓,时间这么长了,万一蛊虫已经苏醒离去,可就前功尽弃。但师叔这个法子可是苗疆最有名的蛊师依弄大师传给他的,连三大蛊虫都抵挡不住这份诱惑,何况一般蛊虫。
时间一点点过去,两名豹卫一动不动站在那里,警惕四周动静,而张邦杰则大气不敢出一声,紧张地在旁边站着,又不敢随意走动。孟不凡说了,要是惊了蛊虫,就再也哄不出来了。
忽然,孟不凡向后张开手,万分紧张地盯着棺材里面。这是讯号,谁也不要动,更不能发出一点响动。棺材里,张孝杰的左耳儿里慢慢爬出一只像绿豆大小一样的小甲虫,缓缓来到瓶口,却停了下来,前面伸出来两支短短的触角,似乎在向空中嗅着什么,在确认着什么,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慢慢的,孟不凡小心翼翼将瓷瓶收起,迅速封住口,长出一口气,张邦杰发现孟不凡满头大汗,冲张邦杰说道:“可以确定,令弟是被人下了蛊谋杀的,只不过计划周密,行动诡异,天堂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背后一定是一个神秘组织。凡是谋杀,必有目的。张大哥有什么怀疑目标吗?”
“有!”张邦杰脱口而出。
于是将和龙王庙之间的一些商业纠纷和孟不凡来了一个竹筒里倒豆子,说得清清楚楚,干干净净。
“这是商业利益,可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目的。这个利益足够大的话,足以引发对方的杀人动机。但如你所说,目标应该是你才对,怎么成了令弟?”
张邦杰想了想说道:“一是杀鸡儆猴,龙王庙商榷司需要这部分利润,我毕竟是井南商社的社长;其次是三弟和商榷司的人有过冲突,商榷司巡查大队在三弟手下吃过亏,有报复的可能;三是三弟一直对外联络,路子广,朋友多,斩断了三弟这条线索,我们外销就会非常困难,这些资源大部分在三弟手里掌握着,没有了三弟,我们要想在最短的时间销售出去,就只能依靠商榷司。”
孟不凡点点头,问道:“井南商社这块,利润有多大?”
张邦杰愤愤答道:“今年光梨子一项,据说他们就挣了十几万。从我们手里收购只给一元,可今年东京果铺的零售价居然卖到了十元,他们从龙王庙走货不会低于七元,今年三万多斤鸭梨都让商榷司低价扫走了,高价卖了出去,不要说还有别的商货。哼,说得好听,‘专买专卖’,其实就是在明抢。”
孟不凡点点头,说道:“如此,我大概知道原因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