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堂仰天长叹一声,满心的不甘与不服,再有两个月,自己的药圃就到了成熟期,“三笑散”就会泡制成功,这个集药毒与蛊毒于一身的天下第一号毒蛊奇药,于三笑声中杀人于无形,是段正堂准备起事时对付大理皇室和无为寺的,没想到功亏一篑,现在被毁于一旦,这是天意,非人力所为。
定海侯谋定而后动,打蛇七寸,摸准了尼犁门的老巢,大军压境,一击必杀。自己虽有不甘,但要尼犁门和大宋帝国整个国家机器对抗,段正堂还没有昏聩到那个地步。这是借势不当,计划不周,部属不力而已,他的目标本不是大宋帝国,而是大理皇室,只不过意欲向大宋一些势力借力而已,但很明显选错了对象。
如果咱们的大宋官家赵构要是知道段正堂是这个心思,定会大腿一拍,“饮恨”叹道:“嗨,你早和朕说呀!”
一切只有假如,而没有悔恨。段正堂伸手一抄,一根黑黝黝的竹杖便到了手里,比棍棒要细得多,但比一般竹杖还是要粗一分,浑身黑中透着一丝紫红,竹节之处已经磨得光滑无比,泛着黑红色的光泽。能让尼犁门门主入手之物,必定不是凡物。
“尼犁门在老夫手中诞生,又自老夫手中消亡,这也是冥冥之中自有的轮回。尼犁门左右护法、四大鬼使、十八堂主,皆是一时之英豪,只不过是我段某无能,未能让他们在人世间施展才华,非彼之过,皆段某之错。定海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之能,段某佩服,久闻定海侯雄踞东京龙虎榜之龙榜高位,段某不才,想向定海侯讨教讨教,也算是段某最后一点心愿,不知定海侯可否赐教?”
“赌注是什么?”梁景眯着眼说道。堂堂尼犁门主放下身段,主动挑战,要说没有想法,梁景断然不信。
“好!定海侯果然豪爽。倘若段某才薄学浅,自然尼犁门任凭定海侯处置。但倘若定海侯承让,那就让我带着这些残兵隐居深山,自此不问世事风云,苟延残喘余生可好?”
梁景笑道:“按说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但此案是我大宋官家亲自督办之事,梁景不敢僭越做主。不过梁景可以给段门主指一条明路,你输了,那自然什么也别说,你赢了,别的不敢保证,所有尼犁门众性命之忧可保无虞。至于怎么处置,梁景自然要请示我家官家做主才行,这是规矩,恕梁景不能答应你什么。”
“哈哈哈,好,定海侯就是定海侯,大宋有如此人物,也是让段某羡煞。这根竹杖跟随我一辈子,唤作‘黑龙’,有毒,无解,定海侯要小心了。”段正堂举起手中黑黝黝的竹杖说道。
未曾交手,先把自己兵器的所有可说的不可说的一股脑告诉对手,不是自忖万无一失,就是大有深意。
梁景挥挥手,众人缓缓退下,围在外圈,空出中央好大一块地方。“龙将军,取刀一用。”梁景向后招手道。
因为先想到的是招降,所以梁景众人并没有携带兵刃进入。才有岳云等人寻找称手家伙的一幕,要是岳云带着虎头锤、宝恒带着龙影棍,不用其他人动手,单是一个岳云手中虎头双锤,没有一个人能挡住一击之力。
龙十五递上一柄蝰蛇所用的宋刀,虽然比不上秋月宝刀,但也是少有的精兵,实际上,到了梁景这个层次,信手拈来任何一柄最为普通的柴刀,也能使出十八斩的威风来。
梁景手中宋刀轻轻挽了一个花儿,藏刀式使出,刀掩背后,单手前伸,说道:“段门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