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弓箭厉害,我们要想一个对策才是。”藤原景坐在那里气呼呼地说道。
白天一战,损失了他近五千人马,藤原景嘴上不说,心里面却在滴血,他的部属一共也就三万多人,半天就损失了六分之一,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是实打实地让他心尖哆嗦。
“咱们的盾牌挡不住的,要重新制作更厚重的盾牌。”脚本义隆和藤原景私交不错,一直在关注着场上的局势,他的步卒虽然只是牵制作用,但却在战场上,更能感受到宋军铺天盖地箭雨的厉害。
“已经紧急调拨一批大盾上来,另外,已经命令源田盛抽调本部人马赶制木排,咱们一点点挤压宋军的前沿阵地。诸君可以看到,宋军鬼缩不出,无非仰仗弓箭厉害,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们的大盾、木排明天就能运抵战场,到时候杀到寨墙之下,只要扑上去做到短兵相接,胜利的天平一定会向我们倾斜的。”藤原善常给大家打气。
平谷川是前军主将,是这次攻坚主力,少许的挫折,反倒是激起了他强烈的斗志,他大手一挥,对藤原善常说道:“将军,明天让藤原景将军的大军先修整,我亲率左卫出战。”
藤原景向平谷川略一含胸施礼道:“有劳大将军挂念,景尚有一战之力,乞请明日出战雪耻。”
“平江君,明日全军集中兵力攻击宋军左大营,你的任务,不能放松对右大营的监视,只要他们不出兵,就是颗铁核桃,明天也要把他砸个稀巴烂。”藤原善常恶狠狠地说道。
一夜之间,双方都在为明天的战斗在做着更加充分的准备,也都在筹算对方所能出手的牌面牌张,做到知己知彼。
不过,宋军大营这边倒是显得寂静了许多,倒是日本军寨那边,人喊马嘶,乱糟糟地一夜也不消停,轰隆隆的牛车进进出出,将大批制作的圆木盾运进大营。
不过,黑夜里的山谷内外,可不仅仅活跃着日本人的各支队伍,一支和黑夜完全融为一体的野狼,正蜷伏在密林边缘紧紧地盯着日本人的一举一动。
随着东方破晓,新的一天的进攻开始了。
“嗨哟、嗨哟……嗨哟、嗨哟……”
整齐的号子在宋军大营前面喊得惊天动地,寨墙上的宋军惊异地发现,日本武士的攻击队形又有了新的变化。
三具或者说三排硕大的木排墙顶在最前面,后面的日本武士顶着大盾护着头部,看上去表面都蒙着一层兽皮状的东西,弓着腰躲在木排后面。
木排最底下安装着木轮,应该是临时加装上去的,后面有人推着前进,就像一堵连起来的木墙,都是碗口粗细的圆木捆扎而成。
“咚咚咚……”蹶张钢臂弩的第一波打击效果明显被弱化,这种两层木墙的结构最大可能避免了从缝隙中射入,大多数箭矢都被挡在木墙外面,钉在木头上,虽然密集的声音依旧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惧,但再也看不见人仰马翻的场面,日本武士的信心大增。
经过蒙皮加固的大盾的防护效果同样比昨天要好了很多,从天而降的箭雨的毁伤效果大大降低,所有昨晚上拿出来的方案都是行之有效的。这让在后面督战的藤原善常心中稍安。
“传令弓箭手压上,掩护射击。”
“传令突击队做好突击准备。”
“传令平江大措,严密监视宋军右大营和中军大营情况。”
一名名骑兵吆喝着四下里打马狂奔而去,将藤原善常的命令传达到每一位将军手里。
“呜……”号角声中,一支马队急速从攻击队形中预留的通道狂奔而至,丝毫不理会宋军铺天盖地的箭雨拦阻射击。
掩护的日本武士的弓箭手拼命拉弓激射,掩护马队上前。马队的任务就是将手中的抓钩扔出去,套住哪些讨厌的刺网,将它们拉扯开来,为步卒打开进攻的通道。
虽然这些日本武士的弓箭手躲在木盾的后面,但他们的使命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将手中的弓箭射向宋军的寨墙之内,完成对宋军弓箭手的压制,为此,藤原善常将其麾下白羽军悉数调了上来,这是日本武士最精锐的弓箭手部队,白盔白甲白弓白羽,五千人的弓箭手分成两个箭阵,压着宋军寨墙上的左右两翼狂射。
双方不时有箭手中箭倒地,但很快被补充上去,宋军优势在于弓箭精良,又有阵地依托,所以伤亡相对较小。
日本白羽军训练有素,临危不乱,虽然伤亡较大,但阵脚稳固,攻击犀利,还能在对射中步步前压,可见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悍卒。
宋军寨墙上的防守兵力明显增加,反击的箭雨密度也骤然开始变得密集而集中,寨门前面倒下去的日本武士已经是层层叠叠,但依然有马队悍不畏死冲上来,将手中的抓钩抛出去,将铁丝网和拒马拉开,尽管倒下去一个又一个。
日本人是在用人命在填这个窟窿,因为他们人多。已经不再计较伤亡了,很快又有两个千人队一左一右冲了上来,几乎晒踏着前面倒下去的日本武士的尸体砸进攻,一条宽约百米的通道即将被打开,寨门就将直接面临着威胁。
“报告大人,宋军右营有异动。”一名背插着黑色三角旗帜的传令兵策马而上,向藤原善常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