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样若即若离、似接触非接触的状态下,波兰骑兵被宋军牵扯着向西南方向驶去。
大约过去三十多里的时候,波兰骑兵的速度忽然降了下来,马匹不行了。高速的追击极大地消耗了战马的体能,已经有马匹开始出现脱力摔倒的现象。
前面的宋军好像也好不到那里,速度明显下降,前面德王大纛干脆停了下来,虽然依然坚挺着飘扬,但是明显感到阵型开始变得散乱,围在德王周围的士兵减少了许多。
一股宋军冲出阵来,大约三百多号人,在一名年轻将领的率领下,居然开始反冲锋。
这是要取壁虎断尾求生之计吗?
索比斯手中阔剑挥出,德维奇率领自己的部队迎了上去,十比一的兵力对比,作为前线总指挥,索比斯在兵力的使用上,还是估计到了这股宋军超强的战斗力。
但是索比斯很快发现,自己依然低估了宋军。
这股宋军手中全部是带有双翅倒勾的长矛,一个个骁勇异常,一个照面,就将德维奇的骑兵杀了一个对穿,冲着扎莫斯基的队伍就冲了过去,把扎莫斯基的队伍一劈两半,硬生生止住了波兰骑兵的追击之势。
更加可气的是,因为这支部队的穿插,宋国德王的队伍,又跑出去了五六里地,眼看就要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时值正午,双方两人带马,都是一身透汗,湿了干,干了湿,主将的马匹都换了三茬,波兰骑兵也换了一次战马,但可恶的宋军好像依旧保持着一定水准的体能储备,令人匪夷所思。
但是在波列斯基眼里,宋军也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自己只要再加一把劲儿,宋军注定会被波兰骑兵所包围。
“传令下去,最后冲刺包围宋军,胆敢临阵不前者,杀!”波列斯基军伍出身,深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对面的宋军何尝不是“三而竭”?
波兰骑兵再次提速,最后的四万精锐骑兵形成左右两翼齐飞的阵势向着宋军包抄而至。
宋军终于不行了,人和马都到了极致,德王的中军大纛在前面的一处小高地上突然驻足不前,残存的五千多名宋军将高地围成了两个圆阵,不再逃跑,看样子要做殊死一搏。
波列斯基大喜,催动坐骑,俨然要冲在最前面,这擒获宋军德王的首功,非我波列斯基莫属。
宋军干脆全部下马坐地,节省马儿最后一点体力,还要逃吗?往哪里逃?如何逃?
五六里的距离,骑兵一个冲刺就能赶到。
两股潮水一般的波兰骑兵一个漂亮的弧线包抄,将小高地上的宋军合围在包围圈里,只等着波列斯基下达最后冲杀的命令。
这是最后的绞杀,波列斯基要完成布阵,才能确保不使宋军一兵一卒漏网。
小高地上的宋军依旧岿然不动,这份胆气和冷静,就连波列斯基等人都暗自佩服。
双方进入大战前的寂静。整个战场围绕小高地形成一个更大的包围圈,包围圈里的宋军黑压压列阵,外围的波兰大军亦是静悄悄无声。
忽然对面的宋军闪开一道口子,一名年轻的少年将军策马而出,只身一人来到阵前,胯下一匹紫红色战马,浑身冒着亮光,缓步而出,身后大纛,正是宋国德王。
波列斯基想到了德王的年轻,但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名少年将军。
波列斯基嘴角微笑,他也策马而出,他的年龄足以当对方的爷爷,但是两军阵前,高贵的波兰大公国的国王,依旧保持着对对方足够的尊重。
“德王殿下这是要投降吗?”波列斯基大声喊道。
“国王陛下,孤王可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马投降,可保你大军性命。”年轻的少年德王底气十足,响亮的声音让后面的索比斯心中感到一丝震撼。
“哈哈哈……这是我一生中听到的最可笑的声音。”波列斯基充满戏谑的大笑声中,充满了蔑视。
“是吗?如此说来,国王陛下是要下定决心战斗到最后了?”德王赵坚依然中气十足喊道。
“你区区几千人,怎挡我波兰大军?”波列斯基手中马鞭戏谑地指着德王身后的宋军。
“哦,是吗?”德王挥挥手,身后的军阵中“嗤儿”一声脆响,一枚信号弹冲天而起,在半天空“啪啪啪”三声连响,传出去老远。
还不等波列斯基回过味儿来,远处骤然传来“轰隆隆”的巨响,感觉到了坐骑下地面的颤动,犹如春雷过境一般,由远及近。
“陛下……”索比斯大惊失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波列斯基向后一看,心头骤然一惊,远处地平线上,一股股墨线一般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后路被堵上了。
不等波列斯基从惊恐中缓过来,左右两翼几乎同时出现了大量的宋军骑兵,粗略观察之下,围上来的宋军不下五万。
整个天竺集团军加上背嵬军,一共六万大军,四面围堵上来。
一面火红的宋国国旗迎风飘扬,后面是军旗和各色领军旗帜,其中一面暗黄色中军大纛上,一个硕大的“岳”字映入波列斯基的眼帘,这是宋军西线大军岳飞集团军的领军旗,预示着岳飞集团军司令岳飞亲自提兵前来。
鳄龙军团、圣象军团、猎豹军团、背嵬军团,真正的四面合围。
“这是一个圈套”波列斯基一颗心沉到了维斯瓦河的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