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跑出去一天了,也该休息了!”
“哎,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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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城,监牢。
建造在地下深处的监牢内颇为阴森可怖。
因为建于地下,这浓郁的地气和湿气,不管在这里面置办多少火炉和火盆都驱不散。
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的火焰跳动间,阴森的监牢之内也如同鬼蜮。
明暗界定混乱,火光跳动间,阴影也随之跃动。
“人在哪儿?”
随着嘎吱一声响,监牢大门打开,穿着大氅,面白无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怀里还抱着一只眼神慵懒,可是眼底却涌动着侵略欲的黄狸猫。
“大总管,人就在里面,一刻钟前刚上完刑,现在还在架子上吊着呢!”
监牢内的牢头惨白的脸露出笑容来,足以止小儿夜啼,毕竟常年窝在这不见天日的监牢之内,想不变成这样都难呐。
“今天城主亲自过问了这件事,对于这件事请的进展很是关心。
要知道最近那孩子丢失可谓越发频繁,不过才几天就丢了将近三十个婴孩了。”
被称为大总管的人快速迈步,朝着监牢深处走去的同时,他怀里的黄花狸猫也是长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牢头没说话,毕竟茂城的差役平日里忙的都是找猫救猫,你让他们爬树拯救被困在树上的猫崽子,他们比谁都积极,你让他们去查案?
开玩笑,他们见了犯人,保准比见了猫的耗子跑的还快。
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茂城民风淳朴,生活康定安乐,没怎么出现过极其恶劣的事情。
差役、衙役挑选的标准,也是爬树救猫有多快,找猫有多快而已。
茂城内发生的最恶劣的事情,也不过是他人婆娘偷汉子。
可就这种事的处理办法也不过是一纸休书和离,婆娘孑然一身出门,还得把猫留下。
对于茂城人来说,丢了其他无所谓,丢了猫,那就是最惨的了。
至于丢孩子这事儿,整个茂城过去几十年都没发生过。
倒是有那崽子夭折的母猫,把旁猫的孩子叼过来抚养,以解自己的亡子之苦。
“对了,那些被解救的孩子呢?”
大总管出声问询,牢头也是带着苦笑道:“那些孩子现在被安置在上面的衙门里。
衙门里的弟兄都问过了,这些孩子都是别城的良家子弟,被这羊倌拐了带来了咱们茂城。”
“也就是说,那偷咱们孩子的拐子还没找到了?”
大总管停住脚步,目光如电扫视牢头,牢头把头一缩,颤颤巍巍的道:“大人,我就一牢头.....”
“也对,这事儿问责不到你身上。”
大总管点了点头,他怀里的黄花梨再度打了个哈欠。
“人呢?”
“就在这牢房里!”
牢头忙不迭打开牢门,让这大总管进去,可是大总管刚一进门,眉头就是皱起。
只因为那架子上吊着的哪里是人,赫然是一只皮肉卷曲,凄惨的没个样子的母羊。
母羊脑袋低垂着,嘴巴里还有血水流出。
显然已经死了多时。
牢头进来后也是瞪大眼睛,结结巴巴的道:“这...这不对呀,一刻钟以前,那人还在这里的!”
大总管看着面前的母羊,直接将怀里的猫儿放了下来,这黄花狸猫在牢里转了一圈,又闻了闻母羊的味道,转身跳回了大总管怀里,朝他猫叫不断。
“原来如此!”
大总管点了点头,面露恍然,也对着身边人道:“那羊倌被捉拿来的时候,可有什么怪事发生?”
“怪事?”
牢头侧着头苦思冥想片刻,一旁的一个狱卒小声提醒道:“头儿,那只死羊....”
“对了,那羊倌被送来的时候,还有两只活羊和一只死羊一并被送来了。死羊就像是被痛殴而死的一样,反倒是那羊倌被打了一盏茶的功夫,进了牢房也依旧是生龙活虎。”
“看来那羊倌除了造畜法,还修炼了其他的邪术。”
大总管眼中露出了然,一甩身上大氅道:“通知衙门那边,让他们除了搜寻那偷盗婴儿的贼盗以外,也对这羊倌展开抓捕!”
“这羊倌应该有着移形之法,不过这法术施展起来,估计不会太轻松,必定是以阳寿或者其他作为代价施展的。”
“去搜查的时候,加一条线索,专找那些头发花白,或者身体残缺的!”
“是!”
............
茂城,某条小路。
一个头发花白,脊背佝偻的身影扯着一头羊,跌跌撞撞的走在夜晚的小路上。
“那只该死的猫,那群该死的人!”
这身影低声咒骂的同时,也把身边的羊扯进了一侧的荒芜院子里。
“你们都得死!”
这身影一边说,一边哆嗦着解着裤腰带。
“二十年阳寿,二十年阳寿.....”
解开裤腰带的羊倌,看着面前背对他的母羊牙齿一咬。
“二十年阳寿又如何,只要那道长能再给我几粒血魂丹,丢了的都能补回来!”
“不过是二十年.....二十年.....二十年!!”
“只要能出这口气,只要能出这口恶气!”
“报复他们,我要报复他们!”
羊倌嘶吼着抓住母羊的后腿,将其扯起来后,下半身悬空。
“老子舍得出去!”
不多时,男人的嘶吼声伴着羊儿的悲鸣声传出巷子,显得诡异而恐怖。
“二十年而已,二十年而已!”
“我舍得了....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