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秽物飞来,蓄着胡须的汉子当即躲闪,眼中也带着怒色。
“好你个邋遢汉子,瞧你是外地人,本不打算咄咄相逼。”
胡须汉子怒斥一声,“现在我到看你是给脸不要脸,把我们茂城人的和善当做软弱可欺了!”
一边说话一边撸袖子的胡须汉子,怒不可遏的模样却让羊倌发笑。
羊倌一甩手中放羊的软鞭,在地上留下凌厉鞭痕后,他又冷笑道:“我不卖就是不卖,你若是纠缠不清,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见到羊倌在地上留下的鞭痕,胡须汉子面色也是僵住。
放羊的软鞭都能在地上留下这么凌厉的鞭痕,这羊倌的武艺倒是有点门道。
不过自己也不是没后台的,这汉子若真的要打起来,自己喊了人,他也占不着好处。
不过灵猫祭在即,上面放出话来,不能惹出事端扰乱了灵猫祭前夕的喜气。
想到这里,胡须汉子也是收拢了思绪,一口唾沫钉在地上。
“不识好歹的懒汉,我看你这羊能留多久。”
“好了,老詹,莫要为了这点事儿生气,我再陪你去看看他家好了。”
被胡须汉子喊来的男人也是出声相劝,作为管理这牲畜集市的话事人,这种争执一天能见八回。
至于这羊倌?
回头找个由头赶出去好了。
在这集市内不买卖牲口,占着羊圈也就罢了。但是这语气做派实在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现在还恶了本地人,直接找个由头轰走。
咱们茂城的人也不是随便就能让外地人甩脸色的。
“走了,老詹,去别处看看。”
张总管劝慰着詹姓男人,拉着对方要去别处,同时也低声道:“晚些时候,我叫人轰他出去好了,莫要动怒,为了一个外地人不值得。”
“灵猫祭在即,别为了点小事儿,冲淡了节日的喜气。”
“到时候因为这点小事儿,失了猫儿赐福,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呸!”
詹姓男人又吐了口唾沫,咒骂道:“晦气!”
“本来是为了在灵猫祭上做几只烤羊羔来犒赏全城猫儿的,结果现在碰到这么档子事!”
“真晦气!”
“哎哎哎,那死猫离我羊圈远一点!”
忽的,羊倌的呵斥声引得张总管和詹姓汉子停下脚步,两者都眯起眼睛朝着羊倌看去。
羊倌此刻正挥舞着鞭子,朝着一只蹲在羊圈围栏上的白猫大声呵斥。
而在羊倌呵斥出声的时候,原本热热闹闹的集市内顷刻间安静了下来。
很多茂城本地人都用极为不善的目光盯着这个羊倌,外地商贩也是露出看好戏的眼神,抱着膀子,回到自家牲口圈子旁边,乐呵呵的等着看好戏。
在这茂城有几个规矩不能触犯,这第一个就是不能随意打骂这茂城的猫儿。
茂城的猫儿那可是茂城人的心头好,哪怕是生了事端,要怎么处理也是他们的事情。
正所谓关起门来训孩子,哪里容得外人言语。
这羊倌现在可是犯了大忌喽!
就在所有茂城人都看向这外地来的羊倌的时候,杜克也是瞥了眼这匪气十足的羊倌一眼,又凝神看向羊圈内的羊羔子。
灵韵浮动间,杜克眼中金瞳放出微光,而在他视线中的一切都变了个模样。
羊圈内的大羊依旧是大羊,可那小羊却是一个个匍匐在地上胡乱爬走,表情绝望木讷的半大孩子。
这些孩子身上都披着一张羊皮,羊皮眼眶空洞,有黑气在不断地涌动,冥冥中更是有稚嫩的咩咩声从羊皮中传出。
杜克注视着披着羊皮的孩子们在羊圈内到处乱跑的同时,羊倌也是黑着脸朝杜克走过来。
“死猫,离我的羊远点!”
甩弄着鞭子的羊倌,还没甩下鞭子,手腕就被人擒拿住了。
“这位客人!”
擒拿羊倌的赫然是先前劝慰詹姓汉子的张总管,张总管皮笑肉不笑的道:“您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你管什么闲事儿?”
羊倌态度不善,对于张总管也没什么好脸色。
“闲事儿?”
张总管冷笑出声,“你当着我们茂城人的面儿,打我们茂城的猫,真当我们是死的吗?”
“老话说了人前不教子,我们茂城的猫儿有了什么过错,那也是我们茂城人自己的事情。”
“况且这猫儿就是蹲在羊圈上看两眼你的羊罢了,也没淘气顽皮。”
“可你就要喊打喊杀的,这是在作践我们茂城人的脸皮呀!”
张总管话音落下,周围的茂城人都极为默契的朝着羊倌靠了一步。
在茂城你干什么都行,杀人放火有衙门和城主府管,我们最多唾你两句。
可是你若打骂了猫儿,那这事儿咱们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看着周围人靠拢过来,羊倌也挣开这张总管的手掌,大声道:“干什么干什么,欺负外地人吗?”
“我们从不欺负外地人!”
詹姓汉子笑的很是灿烂,撸起袖子的他,眼中闪烁着寒光。
“但有个前提,”詹姓汉子说到这里,也是大声道:“老少爷们儿,告诉他这个前提是什么!”
“不能动我们的猫!”
在场所有茂城人齐齐呼喝出声,声势浩大,好似地动山摇。
恰逢此时,杜克也是朝着羊圈内的羊羔子散出灵韵。
“孩子们,朝我这边来!”
灵韵散出,所有羊羔都抬起头,朝着白猫看去,死气沉沉的眼珠里涌出一分生气。
同时,也有强悍灵韵冒出,只待猫儿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