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
景德意的夫人赶忙把自己的次子抱在怀里,景德意把目光收回来,对着外面喊道:“来人!”
一句呼喊过后,却是无人应答。
先前的爆炸来的太过迅猛,整座城主府内的大多数人都被吓傻了,哪里会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而不等景德意等到下人回应,他的父亲景有和就迈着蹒跚脚步走进了饭厅之内。
“意儿!”
“父亲,您无事吧?”
景德意后退一步,将身后的椅子撞翻的同时,也快步朝着自己父亲走去。
“我无事,不过咱们家怕是大难临头了。”
景有和进门以后,景德意的长子连忙将自己坐下的椅子搬去给自己爷爷。
“您这是什么意思?”
景德意当即反驳道:“我们景家在这景云城就是天,谁敢造我们的反?”
“可若是我们头顶上的那群人做的呢?”
景有和平静的开口,景德意也是吞了口唾沫,想到了一个可能。
“父亲,您的意思是!”
“我先前听管家说,那贵女和自己的仆从在午时逃离了咱们景云城后,于下午又返回来了。”
“我本来不打算当一回事,可是先前那十几声如雷鸣般的爆响算是把我震的清醒了。
你觉得是谁会做这种事情,又有谁敢这么做呢?”
景有和在来饭厅的路上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除了先前被他们拒绝多次的仙家贵胄以外,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这么做呢?
要知道,一州之地虽然是九姓十三望的入道者家族说的算,可是一城之地却是城主说的算。
再加上先前那些事情,景有和又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他虽然老了,可不代表他像其他老人那样只会含饴弄孙。
虽然称不上是老奸巨猾,可也能说上一句见惯风雨。
“可就算他们是......”景德意恨声道:“也欺人太甚了!”
“欺人太甚?”
景有和嘿笑一声,“前两年,你抢夺那南市宋员外家传的传家宝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可现在他人呢?”
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景德意顿时哑口无言,那宋员外早就变成一把黄土了,还有他的家眷也是被他反手卖去了其他地方。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吃泥。”
“这天下人行事无外乎这个道理了。”
“也怪我没有看清楚这局势,先前觉得那仙家贵女孤苦无依,无视也就无视了。”
“现在想来,我是想得简单了。不管是谁,只要和这仙家沾上关系的,就没一个是简单的。”
“这贵女被人追杀逃走后,却敢再度回返城中,想来是能够给她撑腰的来了。咱们那么对人家,人家以示惩戒也是正常的。”
“我说了,咱们要规规矩矩的做那树上的叶子,可叶子终究只是叶子。
那种树的人兴致起来了,哪里管你是规矩的还是不规矩的,想拔就拔了。”
“父亲,那您说接下来要如何?”
“还能如何?”景有和朝着饭厅门口看去,“只能是摇尾乞怜,希望能够得到一条生路了。”
此话一出,景德意面色就是一变。
“唉,我自诩一生不弱于人,没想到老了却也有看走眼的一天。
不想站队,只想龟缩起来,可那会这么容易。”
“去吧,去把我的印信和文书取来。”
景有和说到这里,也是对着景德意道:“顺带着拿一把快刀来,将我脑袋割了一并送过去。”
此话一出,景德意当场跪倒在地,“父亲,怎敢如此,怎能如此呀!”
“想要这一家子人活命,只能这样了。”
景有和看向门外昏沉的夜色,自嘲道:“就算是对我这老眼昏花的惩戒好了。”
........
“将军,前面就是那饭厅了。”
云衫在前引路,同时也提醒了身后的白猫一句,杜克咬着烟嘴儿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这景云城的城主府大的简直离谱,虽说比不上苏家那般规模,可是也有一个大学的面积了。
不过向那饭厅走去,就走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
看来不管在哪里,只要是上位者,能够享受的都是最好的。
只不过这上位者也分个三六九等,可不管是哪一等的,对于屈于自己之下的人或者物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若想跳出这个怪圈,就得有绝对的实力来压服一切。
杜克这边想着的时候,苏绮罗却是一抓杜克尾巴道:“将军,你看那边!”
杜克先是默不作声的把自己的尾巴从丫头手里抽回来,然后朝丫头指去的方向看去。
只见那通明灯火之下,一大两小三人跪在石阶下。
三者面容相仿,应是父子兄弟的关系,且年长为夫的哪一位手中端着一口餐盘,盘子上盖着一块白布。
而一旁为子的兄长手上端着盘子上摆放着掌印文书。
最后一个小不点,则是随自己的父亲和兄长跪在旁边。
杜克见到这三者以后,也是眉头一挑,他从那盖着白布的盘子上嗅到了血腥味。
很新鲜的血腥味。
“罪民景德意,恭迎仙家大驾!”
见到杜克和苏绮罗出现在自己面前,景德意俯首的同时,也高举自己手中的盘子。
杜克给了云衫一个眼神,云衫走过去取下盘子上的白布,露出一颗闭眼的人头来。
杜克见状,当即甩尾捂住苏绮罗的眼睛。
云衫看到这人头,也是冷笑道:“呵呵,好一个聪明人呐!”
杜克见那人头也咬住烟嘴深吸一口,吐出白雾的时候点头叹息一声。
“的确是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