沄苡微微侧身从平滑的石头上坐起，但并未站起身：“师兄，我——”

话还没说完，男人皱了下眉，竟是退后了几步看了她又几眼后转过头将视线落在湖面上，似乎刚刚只是随意一问，并不想知道她的答案：“夜幽湖灵气虽然充足，但夜间会出现攻击人的灵兽，下次莫要莽撞进来。”

沄苡定定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思考了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师兄不是在这里吗，沄苡不会受伤的。”

充满依赖的声音让尘澜一愣，刚刚压下的奇怪感觉有了再次复苏的痕迹，那副想甩出脑中的画面也再次出现。

月色朦胧中，身材单薄到有些脆弱的女子坐在石头上，乌长的发丝随着动作幅度从上至下滑落。垂直雪白的裙摆之上。

女子的脸是世间罕见的殊色，若是非要他评价，那相貌更像是风月尽尝的合欢宗女修，可偏偏她身上存在着那种清冷纯稚的气质，两者没有中和，反而互不相让，在同一个人身上糅杂出了另一种奇异的气质。

是让人难以拒绝的

脸色越来越沉，眉心也越皱越紧，尘澜深深的闭上眼念了一遍清心诀后，直接唤出了本命灵剑开始夜间的修习。

男人姿态如游龙，又恢复了平日旁若无人的姿态，仿佛一旁的人不存在，这倒是让沄苡有些诧异。

这尘澜真是比生铁还坚硬，这会儿真的把她当作空气了。

剑锋凌厉慑人，空气中都是剑气长鸣，这具身体作为一个剑灵甚至有些蠢蠢欲动。

沄苡并未离开，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双脚着地，两臂交叠将下巴放在上面，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对方。

目光所至，男人居然出现了失误，快速整改过来后动作越来越不自如，直到......停下了动作。

“何故一直盯着我？”

“我....”沄苡站起身走到男人身边，表情是没有刻意压制的崇拜：“我只是觉得师兄好厉害，所以便看久了些。”

向来听惯称赞的尘澜此刻反而有些不自在，他捏了一下手中的剑，因为情绪干扰让他脸色更加不好：“有空琢磨这些，还不如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修炼。”

听闻，沄苡失落的垂下头，两只手也在紧紧绞着裙摆两侧，开口语气轻飘飘低落的不像话：“我只有力气比较大，年纪大了灵根也不好，同门的师兄弟姐妹都笑话我....怎么修也都那样没有进步。”

尘澜从来没安慰过任何人，也没有多少人敢跟他抱怨倾诉。

因为在他看来，修行是自己的事，心里出现的问题乃是心魔，也要自己克服这也是修炼的过程之一。

可当下看着身边的少女，他突然想起白日课上时，对方笑着对他报喜。

“师兄，我炼气一层了！”

明媚，生机勃勃，那样的笑，才更适合出现在她脸上。

“我今年一百三十二岁。”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沄苡大脑空白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在让她不要为年龄焦虑吧.....也许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发言过于跳脱，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修仙者要心无旁骛，莫要受他人闲言所影响。”

“......嗯”沄苡小幅度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定格在男人坚毅的侧脸上：

“师兄，你可以教我剑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