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日清风,碧空如洗。
马车入了宫门,轱辘辘滚着,朝着勤政殿去。
等秦执不紧不慢的到了勤政殿,皇上和文耀已经等在那里。
昨日乱成一团的勤政殿已不见狼藉,重新收拾好。
秦执被推进去,白纱后的双眼瞥那条檀木长桌,心中嗤笑,上一次来的时候还是红木的,想来昨日有些人发了大脾气。
“厉北王来了。”
元旭德坐在龙椅上,如今他对文耀不满,而秦执一个残废再怎么样也掀不起浪,自然就对秦执亲近了几分。
秦执无需行礼,只微微颔首,一张脸冷着,毕竟,今日是他的‘心爱’之人死了,总不能表现得太过不在意吧。
“ 许久不曾进宫,雾山回来后,身子可好些了?”元旭德假意关心,明明早些时候已经让太医上府给他诊过脉。
“好些了。”秦执不以为意,“没弄错的话,今日是来给我府上的人讨个公道的。”
他声音冰凉,覆着薄茧的食指不耐地敲着木轮椅扶手,似是压抑着某种呼之欲出的怒意。
闻声,文耀率先躬下身子,朝着秦执行了个礼,“参见王爷,此事是舍妹过于偏激,老臣为她同王爷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几个字在秦执口中说出,带着冷意,“荆条呢?丞相可带来了?”
文耀身子一僵,不过是个说辞而已,哪里就是真得‘负荆请罪’了。
“王爷……说笑了。”
“文相觉得我秦执是爱说笑之人?今日又有你何事,文昭柔怎不来?”
他不怒自威,尸山血海里出来的人,坐在那里,气势凛冽,连一旁看戏的元旭德都挑起了眉,不自觉坐端正了几分。
元旭德开口,“爱卿,今日你怎么没将文夫人带来,那毕竟是将军府的人,又是厉北王心爱之人,文夫人此举确实不该。”
元旭德说来心痛,那可是这么多年以来,自己好不容易成功安排在秦执身边的人,秦执如今身残,还得是白碧瑶一份功劳。
本想着日后还能交给她很多事,如今就这样被文耀杀了,他可不信这是文昭柔一人的主意,定然是文耀授意,别说秦执生气,自己也是一肚子火气。
文耀皱眉,又躬身朝着元旭德,“皇上明鉴,若不是王爷在长街上将老臣的侄女叶沐雪打成重伤,昭柔也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
“可死了?”秦执就怕他不提叶沐雪,心中好笑,“叶沐雪在红拂长街对本王的王妃出言不逊,肆意辱骂,目无尊卑。”
他顿了顿,继续道:“听百姓说的,叶沐雪扬言,一个残废的将军,该上赶着抱紧文相的大腿。”
文相气急,“你……”
“文相的大腿?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确实是大腿,但本王以为,这燕赤权势最大的人不该是咱们的皇上吗?”
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砸在元旭德心里却是一震。
元旭德自然也是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不然仅仅是白碧瑶身死一事,也不足以他昨日那般动怒。
此时,一双眼睛血红, 看向面色沉黑的文耀。
“皇上明鉴,小人未曾说过这般话语,雪儿年纪小不懂事,王妃是她的姐姐,不过是姐妹之间的拌嘴而已,无心之言,皇上恕罪。”
“呵,无心之言,年纪小不懂事?孩子不懂,丞相也不懂?那这些话莫不是的年纪大的人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