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文耀。”
“文耀!”
元旭德磨牙,自从文昭柔入狱,再到贡品拍卖,然后是叶严回燕都一事,知州未得诏令不得擅自回朝,叶严有这个狗胆!不是文耀指使还能是谁!
只不过,如今没有什么事情直接指向文耀,他没有一个由头处理他。
鹤星天安静站着,没再多说一句。
他本是一方道士,守着间道观,不入俗世,七年前,有人来到道观找上他,此人正是秦家刚满十八岁的遗孤,秦执,如今的秦大将军,历北王。
秦执说明来意,需要一个同秦家未曾接触过的道长或是天师,去到元旭德身边,至于什么时候去,并不确定。
秦家在燕赤百姓的心中,世代良臣将相,护燕赤百年无人敢犯,但凡是个懂大义之人,都为秦家凋零不忍,秦家的事,便是燕赤人之事。
那少年鲜衣怒马,十八岁,运筹帷幄、自负自傲,眉宇之间的狠绝和冷冽,令人胆寒却又甘愿臣服。
鹤星天应了他的事,五年前,他收到来信,去元旭德身边的日子到了。
这一蛰伏,便是五年,饶是鹤星天,时常都会沉不住气,而那人,成了将军,封了王,因为杀伐果断,狠戾暴虐成了名动燕赤的将军,不急不躁,一步一步,沉稳筹谋。
元旭德此人,生性多疑,做事考虑良多,由他一个毫无背景,由元旭德自己选中的天朝师来做这个推手,才更可信。
元旭德没再说什么,裹着一身阴郁的怒气,离开了天朝宫。
两日之后,文耀入朝后,经手过的所有事件记录,全数秘密送往监察司。
秦执能知道,文耀自然也能知道,元旭德怎么也瞒不过在朝中只手遮天的文耀。
文耀私兵全数被召回燕都,隐在城外,年节的热闹还没过去,燕都莫名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长街上巡逻的侍卫莫名增多,连人最多的红拂长街都少了许多官家小姐逛街。
*
唯独将军府中,没有什么变化。
初五,小雪初霁,日光清透。
叶云栖随秦执出门,去泰禧宫给太后请安,马车进了宫门,立刻 就有人去禀告元旭德。
元旭德一脸阴郁,监察司呈禀上来的内容让他夜不能寐,“历北王?不用管他,一个废人,现下给我盯好文耀!”
“是,”宫人退了下去。
泰禧宫。
宛平太后一早便等着栖儿,“如意,差不多时辰了,把窗子都关上,暖炉抬进来,让屋子里暖和暖和。”
如意是她身边的老嬷嬷,吩咐宫女照做,就走了过来,“太后,您呀,对秦将军还有将军夫人可真上心,一早就让人把熏香撤了,又开窗散味。”
“唉……”太后叹了口气,眉目之间染上几分忧愁,“执儿受的苦够多了,这是元家亏欠秦家的,当年,哀家夹在中间,什么都做不了,如今不管发生什么,哀家也不会插手。”
文耀一事,从文昭柔开刀,侯府陨灭,如今皇帝欲除文耀,她在这宫门中待了一辈子,这背后有多少是秦执筹谋的,她如何看不清。
但她不止是元家人,还是秦家人,更是这燕赤的太后,分得清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