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冲!!”
啸风岭,两军相撞,喊杀声不断。
赤色大宛上,坐着一个健硕的男人,皮肤黝黑,半张脸的络腮胡,手执弯刀,正是赫连光耀,他满脸残暴阴狠,那双鹰眼紧紧盯着千军万马后的敌方将军。
呵,秦执,今日你我便分出个胜负。
披风在风中被吹得猎猎作响,交战的带起的血色让前方皆为血雾。
天色渐暗,没有一方有撤退的打算,这一碰,便是你死我活才能罢休。
耳畔是不绝于耳的杀伐声。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雪花,两月没下雪的边关被风雪迅速覆盖。
滚烫的血水溅入地面,瞬间冰冷,连着冰雪被踩踏成暗色泥浆,残酷可怕。
“将军,弓箭手到位。”
“知道了!”
秦执眉间一片冰冷,策马奔上高位,弯腰捞起一束火把,在空中几下挥舞。
火把划出几个特殊形状,弓箭手得令动作。
随着破空之声,万支冷箭犹如漫天暴雨,直直射向敌方阵营,一波结束,又迅速调整方位,向前压进。
轻便的甲胄,更为机敏的速度,给秦家军增加了巨大优势。
他们势如破竹,将北麓军打得节节败退。
狼烟战火,不眠之夜。
……
*
叶云栖一行从焦泽关离开,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只余一辆马车通过。
叶云栖靠着软榻闭目忍耐着,手垫在腹底,勉强减去几分肚子的沉坠。
早前孩子那一坠,像是卡进了骨缝之间,怎么坐着都觉得不适,只得略略分开腿才好受几分。
车外传来沙沙的声响,吴嬷嬷一脸忧心,拿了小毯搭在她腹上,“这天气,莫不是落雨了。”
洛莺拉开一点帘子看了眼,“不是落雨,是开始下雪了,瞧着一时半会儿停不了。”
好在秦七准备妥当,马车上放着几个汤暖炉,温度一时没有下去,还暖和着。
“把暖炉放去毯子下,不容易凉,”叶云栖睁开眼睛,这山路,马车再小心也是摇晃得厉害,她脸上退了血色,苍白几分。
到潞城策马只需两个多时辰,但她们坐的是马车,如今又下了雪,山路难行,一下便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
“栖儿,你莫管这些,顾着自个儿就好,可要躺会儿?”
叶云栖朝她勉强扯了下嘴角,“不用,躺着大抵更难受。”
洛莺心疼着,往她身边坐了些,让她靠着自己,又去摸了她的脉,神色略略严肃。
指下脉搏虽未到临产的离经之脉,但这一通马车坐下来,也不知会如何。
“唔——”
马车的每一次颠簸,都是折磨,坐得久了,不知什么时候,她整个人已经半躺在洛莺怀里。
浅粉色的衣裙之下,几乎能看见孩子乱动的模样。
又是下雪,又是山路,马车行不快,约莫过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