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百官入宫上朝。
浮云万里,微风吹面。
天朝宫的废墟还无人打理,汉白玉的长阶没有染血,这是一场牺牲最少的政变。
太极殿前,百官拾级而上,面色平静,从容,足以见得元旭德有多么的不得人心。
宫殿之中,九岁的元誉坐在龙椅上,太后垂帘一旁。
百官入内,第一眼却是看见站在右一位置的秦将军。
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让人无法忽视。
传位诏书宣读,元旭德知自己在位无德,自愿守皇陵,将皇位传与元誉,又令秦执为摄政王,辅佐年幼皇帝。
无人有异议,谁也不关心这个自愿是不是真的自愿,只知道这燕赤的江山有救了,即使秦将军不坐上那位置,有他守着,就不会散。
秦执大刀阔斧地调整律例、肃清吏治,虚心纳谏,发展农桑,鼓励商业,原本散乱的的民心迅速回拢。
偶有不同声音,也被元誉和太后直接压下。
他本是杀伐狠绝的将军,处事果断,很快肃清朝中的贪官污吏,平不正之风,又逐渐往地方上清理。
雷霆手段让人又敬又畏。
……
泰禧宫最近的淳安宫一直空置着,太后命人整理出来,又添置不少东西。
桌子柜子全换了圆角的,生怕孩子磕着碰着,分外上心。
叶云栖和秦执搬进宫中,一来是方便秦执在朝中处理事情。
若不住在宫中,每日天未亮他便要入宫,再回将军府已是夜深,见上一面极为不便。
二来,太后的身子确实不好,从避暑山庄回来后,一直强撑着,等事情逐渐平静下来后,便一病不起,叶云栖有心在她身边照顾。
周太医来了几趟,说太后这是陈年旧疾,原本好生调养着便好,可如今郁结在胸,终日难安,所以拖着难好。
叶云栖叹气,这古代的医术啊,心理病大多只能用‘郁结在胸’四字概括,她只能陪着,让太后尽量宽心。
太后第一次见到朝朝和暮暮时,孩子已经快八个月。
朝朝不爱哭也不爱闹,每日拧着小眉头,乖乖的,只有看见叶云栖时候,才会黏着要抱,太后直说他和秦执小时候一模一样,从小就严肃得不行。
再看暮暮,跟哥哥全然不同,调皮捣蛋,到了手里小玩意全能弄坏。
秦四买回的拨浪鼓拆了四五只,秋梨给缝的小娃娃,每天都飞在地上。
偏生说不得,若是有人说她调皮,那双葡萄似的大眼睛便包着眼泪看人,委屈得不行,小小年纪惯会装可怜。
太后大多时间都躺在床榻上,命人在泰禧宫里铺了大大的软垫,又在周围围上一圈高枕。
俩孩子每日都被叶云栖带过来玩一会儿,刚学会爬,就在软垫上从这头爬到那头。
叶云栖原本担心孩子会吵着太后静养,但瞧她看到两个小娃娃就高兴,便没说什么。
这日天气舒爽,朝朝和暮暮爬了一会儿,横七竖八躺在软垫上呼呼睡觉。
叶云栖没让人抱走孩子,在哪睡不是睡,没那么多讲究。
茶几上放着银耳汤,她刚炖的,放了点雪梨,清肺润喉,太后最近咳得有点多。
“姑母,栖儿喂您喝点,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