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暖和起来,江边踏春的人渐渐多了。
叶云栖让厨房做了些小点心,准备带着朝朝和暮暮一同去江边放风筝。
去年这个时候,两个小豆丁走路还摇摇晃晃,更别说放风筝,今年终归是长大了,能跑能跳。
风筝是秦四买回来的,一大两小。
大的是燕子,暮暮的是蝴蝶,朝朝的是蜻蜓,颜色鲜艳,古风古色,竹骨和薄纸做得极为轻巧精致。
秋梨在往小篮子里装吃的,两个孩子拿着自己的风筝迫不及待。
“娘亲娘亲,可以去了吗?”
暮暮爱不释手的举着小蝴蝶,屋前屋后跑了几圈,还未出门就满脸通红,急得不行。
朝朝乖巧站在一边,小嘴里念叨着:“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注:出自村居)
叶云栖好笑,自从某日夸了一次朝朝诗词背的好,小家伙就越来越认真,叶云栖把脑袋里记得的古诗全给他写了一遍。
两个孩子性格完全不同,急性子和慢性子,沉稳和跳脱,也不知吃一样的东西长大,怎么就得了两个南辕北辙的个性。
*
东苑里。
在纳兰澈说完第七次‘不许’后,洛莺怒了。
“纳兰澈,我真的生气了!昨日就说好去放风筝,我只是有孕,你天天不让我出门。”
她丢了手上的珠钗,漂亮的眼眸瞪着纳兰澈。
纳兰澈赶紧上来,给人顺着气,“别气别气,等生完宝宝,咱们就去放风筝,吴嬷嬷不是说了,还有十几日就生了,江边那么多人,碰着可怎么办?”
“不会的,这话从我有孕你便说到现在,哪里有人撞我,”洛莺蹙眉,“再说王爷不是陪着我去吗?”
纳兰澈摸摸她肚子,“昨夜不还腰酸腿疼,肚子这般大,你走着多累。”
洛莺眼眶红了,好不容易昨夜答应自己了,她开心了一整晚,结果临出门又反悔。
“不去不去,不去就不去。”
她从椅子上起来,朝着床榻走去,自家王爷就是这样,过度紧张了几个月,让她也日日紧张着,情绪紧绷加上肚腹沉重,临盆之日越近她便心里越慌。
见人真的生气了,纳兰澈连忙走到床边,把她抱进怀里,看那兔子似地红彤彤的眼睛,顿时心软。
清隽的脸上闪过纠结,最后咬咬牙先哄人,“去,等会儿就去,要戴哪只珠钗,我给你戴。”
“骗子,不去了,反正王爷只关心宝宝。”
纳兰澈被她孩子气的语气逗笑,“是是是,只关心宝宝,你就是宝宝。”
说着轻叹一口气,在她脖颈边蹭了蹭,“是我太担心了,乖,我去拿珠钗。”
他去桌边,把刚刚丢下的珠钗拿了回来,给人插进发髻中,“走吧,小宝宝。”
洛莺被他叫红了脸,扶着肚子起来,慢慢往前院去。
“不过等会儿必须走在我身边,唔,风筝也不用放了,看着他们放就行,不行,我得让他们拿上小塌,到江边可以坐一会儿……”
纳兰澈一路念叨着,做最后的挣扎,洛莺左耳进右耳出,自动屏蔽他的碎碎念。
走至门前,叶云栖正想来叫两人,瞧见他们过来,笑道:“走吧,都准备好了。”
纳兰澈欲言又止,最终闭上嘴。
马车离开王府,秦执没在,便留下秦一也跟着,暮暮趴在洛莺膝头,盯着她的肚子。
“姨姨,妹妹还不出来呢?”
洛莺揉揉她发顶,“暮暮怎么知道是妹妹?”
“暮暮知道,妹妹告诉暮暮的。”
小孩子总有些起奇奇怪怪的想法,就像暮暮一直笃定洛莺肚子里的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