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南大灯火璀璨,饶是周末,图书馆、自习室、各社团驻地依然灯火通明、人流涌动。
但办公楼这边,一般很少亮灯,邹校长的办公室,更是少有地亮着灯。
“老关,少抽点吧,身体要紧。”邹校长沏着茶,朝关老师嘱咐。
“开会就开会,叫那个梁超干什么?他一个学生,而且还是被校台除名的学生,他有什么资格参会?”老关锁着眉头,香烟在他膝边缭绕。
邹校长很耐心地把茶推过去:“说的不是梁超的事,是校台项目超预算的事,是项目延期的事。上头领导早不高兴了,是我一直在给拖着。”
老关气不打一处来:“没有梁超捣乱我会气病?不生病项目能延期?这说的还是梁超的事,是他们传媒学院的事。”
见老关一根筋,邹校长话锋一转,语气严肃道:“老关我得说你两句,那系主任去找你,你跟她好好解释一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老关又上了倔:“难道我讲错了?我说校台的事,还轮不上传媒学院的老师指手画脚!老邹,你说我哪个字讲错了?”
“没错!刘校长也说,你这个回复没有任何问题,是传媒学院老师越权,越权的事情不能惯!刘校长事后把系主任狠批了一顿,还罚了她奖金。在这件事情上,刘校长已经明确了态度。”
邹校长又缓和说:“可现在老刘不谈梁超的事,也不谈传媒学院的事,谈的是校台超预算的事,是校台节目什么时候能播出的事,是校台人事架构的事。”
“都是一回事,老刘明着给我面子,暗地里给我找茬,还是想给传媒学院兜着脸面。”都是前年的老狐狸,老关也懒得唱聊斋。
“那你说人家找的这个‘茬’,到底对不对吧!项目预算是不是超了,而且超了很多;项目是不是延期了,讲好了去年底,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讲好了开学就开播,可校台的人事,到现在还没安排好……”
“我要是不生这场病……”
邹校长反驳:“你确实生病了,可项目是不是也延期了?领导只看结果,这个事情放在你肩上,你没有把它干好,这个结果就是坏的。”
老关靠在沙发上,用力吸了口烟,接着烟雾从他嘴里吐出,刚吐到一半就剧烈咳嗽。
邹校长赶紧上前拍打他后背,又把他手里的烟夺过去掐灭,接着把茶水递到老关唇边:“都说了少抽点,自己的身体什么样,还没点数吗?”
老关咳得面色涨红,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平复过来。
“那梁超参会是什么意思?”
“梁超做了一份校台的《栏目策划方案》,准备拿到明天的会上讨论。这事儿老刘点了头,想给梁超一次展示的机会。”
一边解释,邹校长又补充:“老刘说了,方案他没看,也不会提前给梁超任何指导。在明天的会上,梁超的方案行就用,不行就另说。这要看与会人员的评价,还有大校长是否认可。”
“这还不叫越权?我是校台的负责人,方案应该由我来把关,才能决定要不要入会讨论!”老关敲着桌子表达不满。
“你不一直没拿出方案嘛!大校长表面不说,但心里着急,钱都砸进去了,到现在还听不见个响。突然有个现成的方案递上来,还是传媒学院的优秀学员,再加老刘一推荐,你能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又说:“人家就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你上眼药,疼你还讲不出个理来。与其争论这些没用的,倒不如想想接下来的工作该怎么开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