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4点多了。
小帅在大学城周围,入住了一家还算不错的宾馆。
沈蕾嘴上跟个小钢炮似的,但为人处世有分寸。小帅去宾馆房间时,她没跟着上楼,只说在楼下大厅等着。毕竟孤男寡女,怕熟人看见闹闲话。
放下行李后,小帅简单冲了个澡,卸去旅途的疲惫,又梳了梳头发、刮了刮胡须。
下楼的时候,已经5点钟了。
沈蕾吃得有点撑,往学校走的时候,一直埋怨小帅点太多食物,又不停地揉着相对平滑的小腹。
“那就先走走,逛逛校园,让你消化消化食儿。”小帅本打算直接去校台的,可看沈蕾动不动打嗝,着实有些吃撑了,便也只能先随她散散步。
离开一年,学校似乎也并无太大的变化。
沿着主教楼往校园里走,周围还是熟悉的模样。
主教楼是校报驻地,南面是小帅的学院,往西是网球场、排球场、篮球场,再往西是计算机学院,一直延伸下去,是办公楼和足球场。
只是周围的学生都变了,变年轻了,脸上带着稚气,眼神呆萌呆萌的;女孩子的穿着打扮,似乎更大胆、更前卫,男孩子还是动不动就突然跳起,耍一个酷酷的投篮动作。
“老邹现在还管事儿吗?”小帅指的是校台管理。
“管!那老头,隔三差五让我上火。”沈蕾叉着腰,故作生气说:“看我们可不顺眼了,一会儿嫌我们穿着不得体,有失南大学子风范;一会儿又嫌我们不够稳重,在台里闹腾腾的;一会儿又嫌我们懒,做事情拖拖拉拉。”
“跟我们那届比的话,你们确实有点前卫。”小帅看了看沈蕾的大白腿和小肚皮,其实他骨子里也保守,觉得大学生不应该这么花哨。
沈蕾却将嘴巴噘成了“八”字型,鄙夷地说:“一提这个,我更来气。老邹动不动就讲,人家王小帅的那届怎样怎样,人家王小帅做得多好多好,人家兆鹏做事多负责,人家谭卓工作多么细致之类的。”
小帅笑道:“你得学会理解,在老师眼里,永远是眼前的这届学生最差。保准等你们毕业后,老邹肯定会对新人说,人家沈蕾那一届,有多好多好。”
沈蕾也笑了,眼睛眯起来,像弯弯的月牙儿。
“对,老邹的口头禅:真是一届不如一届!”
两人有说有笑,一路上挺开心的。
只是走到校北那个小篮球场的时候,环境还是那么清冷凄凉,几乎极少有人过来。
小帅在篮球架的底座上坐下,笑着笑着,又不笑了。
沈蕾疑惑,站在小帅面前问:“怎么不走了?累了?”
小帅摇头,望着有些龟裂的水泥地面,望着球场周围生出的几丛杂草,又转头看着远处的夕阳,久久才说:“大学四年,我印象最深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这里都快荒废了,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听说明年这边还要拆,要建一座女生宿舍。”沈蕾不解地理着发丝。
“我跟你晓宁姐,以前常来这里。这个地方,是我们互诉衷肠、相互鼓励的地方。也正因为这里人少,才显得安全踏实,像个心灵的港湾一样。”
沈蕾抿了抿红唇,乌黑的睫毛下,滑过几分失落:“还是忘不掉她呀?”
小帅靠在篮球架上,叹了口气说:“四年时光啊,是晓宁陪我度过的。苦多甜少,又怎能轻易忘记?”
“这么说来,你是喜欢她的?”沈蕾又问。
“很多关系,你不能用喜不喜欢来衡量。得用‘至交好友’来形容吧,我们相互欣赏,却又理解彼此的难处。我们无话不谈,相互搀扶。你家境比较好,也许无法体会我们这种穷学生的难,遇到难题,解决不了时,能有一个人设身处地的理解,便是一种解脱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