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皎洁的月光,把小院儿照得透亮。
只是曾经的繁花已不再,院儿里变得光秃秃,唯有今天买的一些花苗,堆在受损的花架上,倔强地生长着。
白家赔的两万块钱,小帅既没存起来,也没放进卡里,而是掖进了枕头里,掖的还是枕头的正面。
这样枕在上边,会有些硌,会有些不舒服,小帅偏偏就要这样,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所遭受的屈辱。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寂静无声的夜晚,心里却翻江倒海。
太平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他知道白家肯定不会就此了事,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不知何时,林梵来了电话。
小帅起身,靠在床头,他以为是海棠的工作安排,林叔给办妥了。
“小帅,睡了没?”林梵对小帅的态度变了,不再戏谑、不再玩笑,多了几分严肃,几分小心翼翼。
“还没,林梵姐,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小帅尽量保持着当初的语气,尽管他们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刚从白家回来,有个事情,我必须得跟你说。”林梵有些着急,说话也抓不住重点,反正囫囵一通,算是把白振南的意图,跟小帅解释了个大概。
接着又说:“我劝了,可劝不住。反正最终的意思,他们就是想在事业上打压你。”
这让小帅对林梵的态度,稍稍有了些许松动:“具体怎么打压,他说了吗?”
林梵言语真切:“没说,白振南那人,说话喜欢留一半。再深问,他就直勾勾盯着我。我心里发毛,就不敢再往下问了。”
“好,谢谢你。”小帅礼貌道谢。
“别说谢了,祸是我闯的,你本不应该有这些麻烦。”林梵的话里,满含悔意。
“早点休息吧,我累了。”小帅不想跟她说这些没用的客套,随即又问:“对了,我姐的事情……”
林梵赶紧回复:“我爸已经给安排好了,周一就去上班。明天海棠那边,应该会给你回电话。”
小帅点头:“好,麻烦了。”
说完,小帅便把电话挂了。
事情虽然没按既定的方向走,自己所处的形势,也跟着越来越危机;可好歹是把海棠托出去了,把海棠送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
这世间的事,不可能样样都顺心,都对你有利。
但只要在最关键的环节,占据主动地位,这就足够了。
周一上班,似乎一切如旧,该开会开会,该汇报汇报。
上午小帅在办公室里,正与财务的小姑娘,核对收支账目,矫建气势汹汹进来了。
他愤怒,不是针对小帅,而是针对老隋。
“小悦,你先出去一下,我跟矫主任谈点事。”小帅挥挥手,先支开财务。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矫建依旧站在原地,牙咬得死紧,脸颊鼓着肌肉。
“我想一脚踹死老隋!”这是矫建的第一句话。
“之前你跟他之间,不是联络地挺好吗?”小帅好奇地笑了。
“家属工作安排的事,突然搁置了。我今天去他办公室里催,他竟然选择性失忆,说压根儿就没有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