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白振南如约跑到云麓山庄的南坡下,这里有一片小湖泊,景色怡人。
于京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
可自打执掌新大港以后,他就很少再有这么悠闲的时光了。
白振南沿着台阶,漫步走到岸边,拽过于京给他准备好的马扎,在湖边坐了下来。
“钓多少了?你可是个钓鱼高手,待会儿给我弄上两条,回家炖个鱼汤喝。”白振南望着东面初升的太阳,心情十分放松。
“一条都没钓上来,反倒鱼饵被吃走了不少。振南,我总有种感觉,时代变了,鱼儿都学聪明了。钓来钓去,我反倒觉得自己这个钓手,成了冤大头!”
“你这是话里有话啊!”白振南点上烟,朝湖面吹着烟气:“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于京放下鱼竿,也从兜里掏出烟点上:“我觉得你动姜尚文这步棋,太险!”
白振南笑了:“建江哥都同意的事,你跟着瞎担什么心?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人们早就忘了。”
可于京却瞪起了眼:“当年咱们搞掉了那么多家企业,你真的就能确保,在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人认死理、想求个公道?就没有人明察暗访,私下里搜集证据,查到咱身上?”
“呵!大港发展成今天这样,就是你于京太谨慎、胆子太小!就算有人查,他们能搜到什么证据?企业都被新大港兼并了,所有资料都已销毁,他姜尚文就算大张旗鼓地在国内露面,又能怎样?现在是法治社会,凡事都要讲证据的!”
又说:“我这么做,一来能彻底将咱的钱,洗白成陵大的股份;二来,还能解大港目前的困境。你这个人,没什么主意,却总是爱挑刺、爱抬杠。于京,你真有本事的话,就想出一个比我更好的办法来,再反驳我也不迟!”
于京张张嘴,哑口无言。
他确实没有白振南聪明,更没有他老谋深算。
但于京对于危险的嗅觉,却要比白振南强。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些日子总失眠,总觉得姜尚文在国内露面,很有可能会出事。
然而这种莫须有的感觉,是说服不了任何人的。
与白振南绑在一条战车上,他也只能随波逐流。
“现在这时间,姜尚文已经开始动身去陵大了。只要今天把咱们的条件谈下来,大港的原料危机便会解除。有了陵大这个铁杆供应商,大港未来的发展,也会越来越好。”
白振南抬手,拍着于京的肩膀,又说:“事情办成后,你来开口,在建江老总面前,给振凯求个情,让他官复原职吧。大家都是兄弟,心头的气消了,还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