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晨懂了,话不用说得太直白。
大港要想降价,那就直接把运费成本,补贴到产品价格上。
真这么一搞,临陵这边完全讨不到任何好处。大港可能不会赚太多,但临陵一定会赔!
价格战,没有赢家。
人家现在保持克制,完全是给临陵型材协会,留着面子的。
“他还说什么了?”毛晨抖着嘴角,额头的汗不自觉地往外渗透。
“他说之前受您点拨,才和钟茂才搭上了关系,这个人情他一直记着。他说你们俩本就是朋友,有机会的话,他还想请您喝顿酒。”
毛晨的脑袋“嗡嗡”响,这杀人还要诛心!
他知道王小帅的意图是什么,有那么大的实力,还保持克制,对方这是瞄上港西厂了。
临陵协会一旦从大港撤出,港西厂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在人家地头上,势单力薄地跟人家竞争,何况供货商,还是云港铝业,是人家的兄弟单位。哪块动动手脚,都能让港西厂生不如死。
他更后悔当初,自己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
怎么就冲动地,从钟茂才手里,高价接过了港西厂?
钟茂才这个老王八蛋,他不会早就知道消息,故意称病撒手,让自己上这个当吧?!
越想,毛晨就越憋气!
憋气是因为,钟茂才还反复提醒过他,让他尽量与大港交好。
可他没有听,也不是听不听劝的事儿。就算他听,协会的人也未必听。
在市场一片大好的形势下,你告诉协会的人,要从云港撤出来,这是犯大忌、触众怒!他只要敢提,别人就敢将他这个会长,给赶下台!
此时此刻,毛晨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上当了!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在这样一个关键节点上,谁当会长谁背黑锅。
钟茂才这个老不死的,他绝对是在装病,是把自己拉进来顶雷的!
“毛会长,毛会长?”
“哦、嗯,事情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明天上午,你去一趟协会,把事情原原本本的样子,都跟大家讲一下吧。趁着大港没压价之前,及时止损才是最重要的。不然货运过去,结果却卖不动;拉回来是赔,降价也是赔,人家大港,是在利用你,给我们提醒。”
“其实我觉得,这个王总…人还可以。”小眼男最终,还是讲了句公道话。
“你懂个屁!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毛晨知道,他这个会长坐不久了,更重要的是,他还得给大港割肉。
港西厂没那么好卖,大港在这地方,肯定会往死里压价。
自己在云港扑腾了大半年,所获利润估计都得还回去,保不齐还得倒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