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石岩开口,小帅举杯:“石工,咱单位内部,确实是有这样的现象存在。我觉得大有哥说得没毛病,只要不瞎,都能看出来!”
“要么说还是人家王导有见识,难怪文章能写得那么好!”秦大有给小帅倒上啤酒,碰了一杯。
“哎!我…就是觉得,大有干了这么多年,再等等就有机会提了。何况咱这工作旱涝保收,图个稳定嘛!”石工还是老一套思想,他专业水平没得说,只是这眼界,似乎已经跟不上当下时代的发展了。
大有却说:“师父,我还是刚才那话!上头现在正研究企业转型、精兵简政,咱二科在集团待不了多久。放眼周围,咱们还能去哪儿?就一个县城的农机厂,跟咱稍稍对点路子。到了那时候,咱都得去那儿,您不要怀疑!”
大有说完,整个饭桌都沉默了。
在大的政策背景下,个人命运的发展,就显得尤为单薄。
有人脉、有关系的,自是能寻到新的出路;而像石岩这帮,兢兢业业搞技术的、不善钻营的,似乎也只能随波逐流、接受命运的安排。
当然也存在秦大有这种比较莽的,硬着头皮想为自己搏杀出一条新路,无问未来会是怎么样。
作为他们这帮人的师父、带头人,石岩纠结地说不出话。
他甚至恨自己,嘴怎么这么笨、腰杆子怎么这么硬?就不能学着一科老杨那样,趋炎附势一些、圆滑老到一些、谄媚逢迎一些吗?
他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来逃避现实中,自己的无能为力。
夕阳西下,橙红的霞光洒落,石工醉了,被两个徒弟架着出了饭店,送回了小区。
秦大有还行,酒量不错,出来就蹲在路边抽烟,难过地看着自己的师父,眼眶里有泪,狠狠搓了把眼睛。
“真没想好后路,就直接辞职了?”一双锃亮的皮鞋,在秦大有眼前晃着。
“我南方有个朋友,关系还不错,到了那儿再说吧。那边机会多,走一步看一步,他都能成,我比他可强多了。”秦大有擦着眼,又拽了把鼻涕:“师父批评的也对,辞职这事儿,我确实有些冲动了!”
小帅蹲下来,给秦大有递了张纸巾:“我看也挺冲动!人家能混好,你未必就能。南方机会是多,但机会也分大小。你冒然前去,人家也不知道你的本事,又怎么可能上来就重用你?就算重用,你会不会动旁人的蛋糕?遭人嫉妒?到了外面,咱就成了外乡人,没人撑腰护着,一样也会遇到各种问题。”
秦大有一屁股坐在马路边上,长长叹了口气说:“王导,你这个人,真的挺善解人意。我…我要是早遇到你,跟你谈谈心事,兴许…也就不会这么冲动了。”
小帅说:“后悔没用,既然已经成了事实,那咱就得往前看。大有哥,你就没有想过,去东部沿海城市闯闯?”
秦大有苦笑:“那边更无亲无故,去了也是抓瞎。”
小帅咂着嘴,故作为难道:“你知道云港集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