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帅先回公司开了车,然后又绕南路,去东海厂接了海棠。
随后他俩买了些礼品,去医院探望了姥姥。
倒没什么大事,都是些老毛病了,只是家里阿姨,突然遇到这种情况,一时慌了神而已。
家辉服侍着姥姥,简单吃了几口饭后,手腕上挂着吊瓶就睡了过去。
庄妍天黑了才到,几人一起在病房里,也简单吃了些快餐。
“家辉,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在这儿就行。”看着眼前的爱人、朋友,庄妍还是十分感动的。就算自己不在姥姥身边,也有这么多人前来照料,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让帅和家辉回去吧,今晚我陪你。”海棠一边帮庄妍收拾饭盒,一边笑着说:“刚好咱姐俩说说话,自打我忙起来东海厂,见面次数都少了。”
小帅起身:“那今晚咱都留在这儿,反正旁边还有空床、空躺椅,在哪儿不是睡?”又朝家辉说:“让他们姊妹聊吧,咱哥俩出去散散步,顺便买点零食夜宵什么的。”
家辉生了一天的气,可因为姥姥生病,他就一直憋着,话都少了。
这口气不说出来,那心里能痛快?
于是便和小帅下楼,迎着医院的路灯和月色,在一张长椅上坐下来,挨着垃圾桶抽烟。
“哥,我知道你心眼儿没那么小,还不至于为今天剪彩的事情生气。你气,气的应该是别的事。”小帅凭借对家辉的了解,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嗨!”家辉只叹息,仍旧不想过多解释。
小帅说:“你气的是董事长手里那两票,将来要投给建川;气得是建川能拿到名单,而你拿不到。气的是自己的父亲,不能一碗水端平。”
家辉十分惊讶!
在路灯的光线下,眼珠子瞪得溜圆。
他感觉小帅像个算命的,怎么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你是怎么知道的?简直神了!”家辉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烟一不注意,都惊讶地掉在了地上。
“傍晚建川找我单独聊了一会儿,我从他的话语里,判断出来的。”小帅对家辉,一向毫无保留:“你先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吧?!”
家辉收起吃惊,把烟捡起来后,点了点头:“干就干吧,还非得告诉我。其实也不怨我爸,怨大妈。我怎么也没想到,建川的妈妈,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听到这个解释,小帅一下子明白了:“同床共枕的夫妻嘛,理解。”
“大妈偷看了父亲的机密文档,然后告诉了建川。不光告诉建川,还让我爸,将自己手里的两票,都投给建川。她的理由也很简单,我爸曾经背叛感情,才跟我妈有了我;如果没有我,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建川的地位,也就不会受到威胁。”
吸了口烟,家辉又说:“我想争,大妈也不反对,因为反对也没用。但我父亲,必须得在某种程度上,偏袒我大哥。于家庭来说,大妈是占理的,毕竟……我是一个错误。”
听家辉这样贬低自己,小帅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家辉能有什么错?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但站在建川母亲那头想,人家为了亲儿子,而动用属于自己的手段,也不能说不对。
小帅坐下来,使劲搓了把脸:“越是到最后,最为关键的时刻,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跳出来了,什么章法都不顾了!原来撒泼耍赖,也是一种能耐,甚至能影响大事件的走向。”
“也得看谁撒泼。大妈撒泼,杨总裁都没招。陈年旧事,人家占着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家务,父亲也只能认栽。”
“不过也是好事,至少你爸爸,还能跟你坦诚,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与此同时,你爸找包旭谈话,包旭透出了要站你的决定,你爸依然要将他纳入董事会。抛开集团利益不谈,从这点上分析,你爸还是喜爱你的。”
家辉看了看小帅,又仰头看着皎洁的月色:“也是啊,你这么一劝,我心里多少舒服些了。爸爸有爸爸的难,我理应学会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