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12点钟,总部大楼西门的电梯口,终于开始有人陆续出来了。
首先打头的就是杨总裁,然后家辉和庄毅,分立在杨威左右。
接着是他们身后,“呼呼啦啦”的人群;紧跟着另一个电梯里的人,也蜂拥而至,围在了以杨总裁为首的队伍左右。
家辉是形单影只进去,如今再出来,他已被众星捧月。
只是在人群里,小帅并没有看到建川和董事长的身影。
南瓜楼顶层会议室,建川手脚冰凉,眼珠子一动不动,活像是成了一个木头人,大脑一片空白,坐在那里如死去了一般。
人们都走了,只有父亲未曾离开,而是缓步走到他身边,拽着椅子坐下,手轻轻搭在了建川的胳膊上。
建川的肩膀轻微颤抖,两行热泪涌出,使他的身体有了一丝温度。
他一点一点,用尽全身力气转过僵硬的脖子,看着自己的父亲:“爸爸,我不服!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种局面!”
许世平本想安慰,可听到大儿子的话,安慰又变成了批评。
他标志性地斜起了眼,十分严肃地说:“还有什么不服气的?我手里的两票,你杨叔手里的那一票,可都投给你了。这样你还赢不了家辉,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你觉得咱们集团,千挑万选出来的董事,都是蠢货?”
“家辉他使阴招!他竟然把‘曲家’给策反了!要不是曲家带头投了他,使我这边乱了阵脚,那帮子墙头草,也不会下定决心,直接投他!”
“什么叫‘策反’?你看看人家曲美云在大港,跟着家辉干得风生水起。再看看美云的二哥,跟着你搞车体项目,干得一塌糊涂。如此,人家曲家老大,心里还能没点数?‘八大姓’个个都想继承股权,可曲家老大很清醒,要是集团都活不下去,就不存在股权这一说。”
“可包旭…包旭竟然……”最使建川崩溃的,竟是包旭的叛变!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许世平却怒从心生:“你还好意思提包旭?包旭讲的哪句话,你往心里记过?包旭跟着你,除了收拾烂摊子、擦屁股,又得到过什么好处?看看人家去了金海,人家自主经营,将买卖干得有多大?都到现在这时候了,你还不反思自身的问题吗?”
训斥完建川,许世平又长长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和老杨,都偏袒到这种程度了,你妈妈都把底牌告诉你了,可你还是打不赢。建川,人有多大的饭量,就端多大的碗。我不认为这是个坏事,一个人最痛苦的,就是做超出自己能为范围的事。咱没这本事,就别揽这瓷器活了。”
听到这话,建川瞬间泣不成声。
关于未来,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失败,他只想着成功以后,自己将会怎样怎样。
望着儿子痛苦的模样,许世平一改批评口吻,而是轻拍着建川的后背说:“你反过来想,家辉上位,就比建江上位要好。当年,建江要不出那档子事,你觉得你能赢过建江?建江真上来了,凭你们兄弟俩不死不休的关系,他能好生善待你?”
又说:“建川啊,如果实在想不明白,就把这件事,归结为命运吧。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爸爸…始终还是你爸爸,家辉…也许还是拿你当大哥。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没变,只要你的心,能坦然接受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