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加代打北京到当时的广州已经一年了,起初的前八个月一直在广州市,经过老霍家的扶持,加上自己能力上非常出众,自己也算闯出号来了,挣得了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随后来到当时这个深圳了,准备在这边发展,开启了自己的表行。
跟老李这次斗法以后,代哥当时在东门,整个表行,就是卖表这个行业,这个圈子里边,就没有敢跟代哥俩装啥的了,也知道此时此刻的加代,头脑够用,而且做人比较讲究。
就这帮老板,说句实在话,那也是看人下菜碟,一看说加代挺好的,而且这关系网强大,也不愿与他为敌。
代哥呢,把这个表的行业做的也是非常大,全国各地的经销商,现在都有自己的销路了,来取货的时候也不通过档口了,直接上加代的表行,以零售价往出卖,当时的利润也非常可观。
初步估计,加代在九零年,如果说在深圳这个表行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每年保守估计400万往上,就是纯利润了,那是在九零年呀,那还干啥去,你就在现在,一年你挣个400万,那你都相当厉害了,那不等于捡一样吗?
但是,代哥并没有膨胀,而是跟自己的大兄弟江林,好好的在做这个行业,日子呢,一天天这么过着,赶到这天中午了,加代领着江林特意赶到卖车的市场,这个时候,深圳绝对厉害,就大奔,你在别的地方买不着的时候,在深圳,在广州就已经能买着了,因为他们挨着香港嘛!
甚至不夸张的来说,当时不老少从港口上来的车,他都能买上,那是你内地买不着的,对不对?
哥俩往过一转,也看了很多车,当时像什么皇冠佳美凌志,都是比较畅销的,哥俩这思前想后,一看自己的腰包,买了台什么车呢,买了一台佳美,在当时来说,也算是比较厉害的了,买这台车当时得接近五十来万。
每天,江林也是出去联系客户,包括去谈一些合作,谈一些买卖啥的,有那台车,出去办事很方便,不管说在哪个社会,那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你骑自行车来的,你跟我骑摩托去的,那就俩档,你如果骑摩托来,你跟我开车去的,那就更是俩档,甚至说我得先搭理开车来的,你骑摩托来的,你得等一会儿,你不行往后哨一哨,绝对是这么回事儿!
这边的买卖呢,每一天也是蒸蒸日上,在江林的管理之下,整个表行的一圈,跟这帮老板们为的,包括外来的客商,江林都是以诚相待,做买卖非常讲究这个信誉,做的非常好。
赶到这天,加代正在表行里边坐着,江林也在,打门口,加代也看见了,眼看着这小子岁数不大,25岁,将将能有一米七的身高,精瘦,你这一看,肯定是没啥条件。
而且穿那个衣服吧,都到90年代啦,他那衣服是打补丁的,而且还不是一个补丁,七八个补丁,你离老远这一看,像把麻袋套身上一样。
这边是个老太太,能有个五十来岁,来到代哥的表行门口,特意还说呢:妈,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进去取点儿货去。
老太看着一眼:行,儿啊,不着急,妈在这儿站一会儿,那你去吧。
说完这句话,往屋里这一来,代哥也看着,没见过这小子,往前这一来:你好兄弟,干啥呀?
“哥,我是在东门这个早市,我是在那儿卖手表的。”
“卖手表的,你这来这儿什么意思?”
“哥,我早就听说过忠胜表行,这表特别好,而且卖的也非常不错,质量也好,款式也经典。兄弟我今儿个来,哥,我米没有太多,我想在你这儿拿点儿货,我一回也不多拿,十块八块的就行。”
代哥看他一眼:老弟,你拿个十块八块的都行,我也可以给你个本价,但是你看你这,你这米够吗?”
“哥,我米够,你看!”
说话的时候,啪的一掏出来,拿出1000多块米,你一看那个米,有零有整,十块的,五块的,还有毛分的,哐啷的一下子,扔一柜台。
给代哥整一愣:兄弟,你这…
“哥,你别嫌我,我这米都是干净的。”
“我不是那意思,你这也没有个整米。”
“哥,我这也是强凑出来的。”
“那这么的,那谁,小刘,你领这个老弟上里边挑一下,给他挑几块好的,卖的不错的,算他个本价,去挑去吧老弟,你过去挑去吧。”
这一摆愣手,代哥都没查米,这小兄弟也懵了:哥,你这查查米呀,你说我这…
“我查啥呀老弟,我信得着你,门口那是你老母亲吧?”
“是我妈。”
“咋不让进屋呢?”
“哥,我这头回来,我妈非要跟我过来看看,我这寻思啦,别给你那啥…”
“兄弟,你挺孝顺的,你去取去吧,小刘,按咱们出厂价给他,老弟人挺好的,去吧。”
“哥,这老弟不知道说啥了,谢谢啦!”
哐当一鞠躬,挺真诚这么个人,他能拿的货也不多,没有什么上货的米,就是上早市摆个小摊,在这儿卖两块手表。
打这天开始,果不其然,小伙儿确实挺会选地方的,加代的手表市场很好,而且说拿到市场,卖的很快,就这么的,没有两三天把这几块手表都卖出去了。
等再一次进到屋里的时候,这一摆愣手:“哥,哥!”
见谁都喊哥,特别热情,这小伙儿特别真诚,就见着谁,不笑不说话:“哥,哥!”
代哥一看他:“老弟,这卖得挺好的?“
“卖的老好了,你这表行行,这手表真的哥,这质量真好!”
“行,以后你就到我这儿拿表来,老弟,哥不拿你当外人,哥想问你两句话。”
“哥,你说吧。”
“像你这么大岁数,干点儿啥不行呀,怎么寻思自己出早市呢?上哪儿去打个工不行吗?是不是相对来说能稳定一点儿,怎么寻思自己做买卖?”
“哥,我不瞒你,我有两个原因,第一,我实在走不开,我要是上班的话,我家里边的老母亲没人照顾,我从小父亲就没了,而且我大学毕业。”
加代一看:“你说啥,你大学毕业?“
“哥,我大学毕业,按理来说,我是能分配的,但是我走不了,我要走了,我妈没人养活,他一个人身体还不好。”
这句话说的代哥眼泪巴沙的:“那你这样,哥也不是可怜你,就冲你这个做人,就值得哥去帮你,你这样,晚上你到哥的表行来,行不行?我这边缺个夜班司机,你给哥开货车,会开车吗?“
“车我会开,哥,就怕开不好。”
“开不好还开不坏吗?人这一辈子,多做点儿好事不是坏事儿,而且哥挺相中你的,就冲你这个孝顺,冲你一个热情,哥挺喜欢你的,你要同意你就来,不同意哥不勉强。”
“没事儿哥,我同意,我有啥不同意的?哥,你这是帮我,我咋能不同意呢!哥,我给你鞠躬了!”
“老弟,以后鞠躬这事儿不兴干了,干啥呀这是,不兴鞠躬,知不知道?该忙忙你的,你走吧。”
这一摆愣手,这小伙儿走了,打从这天开始,这就来了。这小伙儿姓邵,这姓还挺独特的,叫邵伟,日后怎么样,大部分老铁应该都有所了解,绝对是很厉害。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白天出去卖表去,下午四五点钟,你放心,不用代哥叫,四点半准时来,干的也是非常好,也得到了代哥的赏识。
但是呢,好景不长,怎么个好景不长法呢,让人打的熊样不说,手表还叫人都给抢了!
正赶上这小子上加代这儿当司机都没有一个月的时间,他白天不得上早市卖表去嘛,上那个小市场,在地下摆两个板凳,上边放一块红布,完了之后呢,把这十多块表给他摆上,这块表100多块米,这块表80,这块表120,在这块儿摆一堆。
正赶这天卖的还不错,十块表卖了八块,还剩两块,心想一会儿我要卖完了,我直接回家给我妈抓药去。
正在这儿蹲着呢,那边来了得四五个小子,你一看,全彪形大汉,身高都得在一米七五往上,你一看就那个脸,整的就特别吓人,领头这小子姓陈,叫陈雄,一米七六左右,光个膀子,底下穿个裤衩子,塌了个拖鞋。
往过哐哐的一来,所有这帮小摊小贩都怕他,没有一个不怕的,你赶当时这个邵伟,刚来时间不长,对这个市场还不是很懂。
这小子,就这个陈雄,正常是一个月来一回,但是最近来的比较勤,十天八天就来一回,到这儿以后开始挨个要米,前边他们卖水果的,还有摆摊卖这个服装的,卖啥的都有,挨个得给他交米去,这个300,那个200,那个500,稍微大点儿的,就包括后边那个门市,你得交1000,等等等等。
到邵伟这儿了,四五个小子哐当往过一围,邵伟本身长得就瘦,在这块儿一看,把这个红布就给包起来了。
你等陈雄这一看:“你在这儿干啥呢?把这给我打开来,打开!“
“不是,哥,我不卖了,我不卖了,我走!”
“什么玩意儿你不卖了,他在这儿卖过没?”
底下一个兄弟叫大虎的,这一看:“就他,我头两天见过他,他在这儿卖好几天表了,哥,我见过他!”
“来来来,你把这玩意儿打开来,你先别着急走,打开!”
“不是,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老弟,哪块儿有哪块儿的规矩,我姓陈,我叫陈雄,这一片,这东门这一片,没有不认识我的,我外号叫东霸天,想在这个市场摆摊做生意,我不管你,但你得给我交费用,这小摊我不多要,你每个月300块米,听没听见?少一分,你在这儿都干不了!”
“大哥,我没有米,以后我也不来了。”
“你还挺会钻空子,还你不来了,你没在这儿卖过吗?交米!”
“不是,哥,你看我这手里没有多少…”
“我管你那个,把米交了,来来来!”
陈雄一说这个,邵伟转身想跑,陈雄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哐当的一喊什么意思,身后四五个老弟啪嚓往过一围,邵伟当时就吓屁了:“哥,我这不懂规矩了!”
“不懂规矩没事,把费交了不就懂规矩了吗?你以后不就懂了吗?老弟,哥也不是吓唬你,你这小胳膊小腿的,真说在这块儿给你揍了,胳膊腿给你打折,将来你想卖都卖不了了,300块米,哪多哪少,300块米买你条腿,你不愣子吗?把费用交了!”
“不是,哥,你看我这…”
“交了,别说让我在这儿揍你,听没听见?”
正在这儿寻思呢,身后这几个小子奔他这裤兜,还有上衣兜:“搜他来,搜他!”
啪嚓的一搜,往过一来,从裤兜里啪嚓的一掏,一共是1200多块米,这一下子把他本米都给拿走了,总共在他身上,这一共拿了是1200多,有400多块米本米,800多是当天卖的,全给掏走了。
邵伟一看:“不是,哥…”
一喊哥,陈雄照他脸上啪嚓的一下子,直接给打个跟头,直接躺地下了,邵伟长的太瘦小了,跟皮包骨似的,当就一拳,这陈雄拿着1200多块米掐在手里:“你不是告诉我你不挣米吗?”
“我告诉你,我不是看你长的瘦,就你这熊样,我揍死你,知不知道?以后记住了,这就是规矩,再来这个市场,听好了,每月800!我这一看,你这玩意一天挣1000多,一个月800不多,走了!”
拿走了1000多块米,哐当往兜里一揣,带着就走了。邵伟在地下捂个脸,给打蒙了,蹲在地下缓半天,两块表也叫人给抢走了。陈雄手底下兄弟啪的一戴:“哎,挺好看的,是不是挺好看?劳力士呀哥,真好看!”
“都是假的,有什么好看的!”
“切,带着玩呗,你拿一个大猛来,给你一个!”
啪的一撇,两块表给分了,几个人是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赶说邵伟在地下躺着,也不敢还手,不敢说别的,在这儿寻思寻思挺憋屈的,家里条件不好,爹没了,一切的一切得靠自个,还得照顾他老妈,身体还不好,每20天就得上院院给抓药去,你说是不挺难的?
孩子一下心就崩溃了,因为人一直长期处于低谷的时候,可像是有点儿希望了,你突然给我米给抢了,心一下就崩了,希望给你掐灭了嘛。
在这块儿寻思半天,说咋这么难呢?我自己苦点儿都无所谓,别苦了我妈呀,真是的,自己眼泪就掉下来了,为什么呀这是,净欺负老实人。
一摆愣手,哭哭啼啼的还不敢回家,怕叫自己老妈知道,跟他着急上火的,跟家里边报喜不报忧嘛,这是老爷们!
想到这儿,走半道上,正好明天就是给他老妈抓药的时间,怎么办呢?逼到这儿了,没招了,代哥的工资还没开呢!
寻思一寻思,强忍着泪水,一个人走到忠胜表行门前了,在这门口最起码得徘徊十多分钟,不好意思进屋,那自己老板对自己这么好,这么赏识自己,你进屋跟人提这事儿,你不让人笑话吗?
但是呢,遇到难处的时候,真也是没办法了,对不对?我自己都无所谓了,我为了我老妈,我也应该进去!
想到这儿,邵伟蹑手蹑脚的来到代哥的办公室了,代哥这一看他:“老弟,咋地,卖完表了?”
“哥说,卖完表了。”
“脸咋整的?”
“刮了一下子,回来前刮一下子。”
加代这一瞟眼,这明显是个拳头印,指定是打仗了!但是代哥没挑明,你不愿意说,他指定是心里有难处!
“找哥有事儿呀?”
“哥,有个小事儿,我这实在没办法了哥,你帮帮我呗。”
“说吧,咋的了?”
“明天给我妈抓药,我这手里米不太够用。”
“差多少呀?”
“哥,这米也不是太多,1000块米。”
“等会儿的。”
顺抽屉里啪的一拿,往桌面上啪的一拍:拿着吧,3000块米。
“哥,不用,我这要1000块米就够了。”
“老弟呀,你到忠胜表行了,你就是我加代的兄弟,我拿你当我自己的老弟去对待,你记住了,你是我忠胜表行的人,你叫人欺负了,传出去,哥脸上也不没光,哥脸上也不好看,你告诉哥,哥听听怎么回事。”
“哥,你可够帮我的了,这点儿小破事儿,我不想让你费心。”
“兄弟,你要拿我当个哥哥,你就告诉我?”
“我下午在东门那块儿摆摊,我都卖挺好的,而且我攒了好几天的米,正好是给我妈抓药的,我妈得的是癌症,一直吃那药维持着,也不敢断,我这几年苦点儿,我自己都无所谓,但今天下午那几个小子给我米给抢了,打我都行呀哥,他把我米给抢了,我没米给我妈抓药了,我没办法了哥,我过来跟你借点儿米。”
代哥当时一听,真是气坏了:你这样,明天哥陪你去,明天哥给你拿表,我让江林咱们一起去,你在哪个摊卖的,你还在哪个摊摆,我倒要看看是谁!
转眼来到第二天,因为加代有言在先,第二天,来到了表行,江林给抱着表,代哥把这西服也脱了,穿个衬衫,而且还活动活动,看看自己那啥,到那边儿万一再打起来。
但是代哥此时此刻,心里边是抱着谈的态度,毕竟不了解呀!
这一行三人,加代,江林,邵伟这三个人,从表行到这个市场也不远,有点儿类似于像披发市场似的,什么都有,往过啪的一站,邵伟把表摆不上了,就在这儿卖,等一会儿看看你来不来。
旁边有一个卖摆件的,另一边是卖水果的,一个小水果摊,这边放张小桌子,上边有两把西瓜砍,在这儿剁西瓜嘛。
这一等,等到上午11点多,给代哥和江林在这儿等的都冒油了,天太热了,江林也说:“代哥,不行一会儿走吧,吃口饭再回来。”
正说着呢,眼看着打前边,闹闹哄哄的,东霸天陈雄来了,领两个兄弟,在这块儿,头前把米都收完了,就抓了一个新来的,背个小手,游游逛逛的:老李,好好卖,我这没事儿,我前边溜达溜达,我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来的,今天不收米了,昨天不都已经收了嘛!
往过这一来,跟谁都是自来熟,这帮老板都怕他,没有一个敢惹他的,因为那个年头,在深圳这个地方,本地人很厉害,但是本地人呢,大多数也都上外地了,没有几个在深圳待着的。
还有一部分本地人,就像东霸天似的,敢打敢干,纯地赖子,因为在这市场上哪有本地人呀,不全是外地人嘛,在这块儿为了养家糊口,来到深圳闯社会来了,摆个地摊啥的,很正常,我们就欺负你这些外地来的。
正说话呢,代哥也看见了,邵伟也说:哥,就他们!
“没有事儿老弟,有哥在你怕啥呀?你啥也不用怕,你就放心大胆的吆喝,你现在就喊:卖表来!”
“哥,我不太敢。”
“你就喊吧,喊出来,你不喊我喊了!”
“哥,你看我这…”
“卖表了,卖表了!”
代哥这一喊,江林也是:卖表了,卖表了,过来看看表!
正在这儿喊呢,本来陈雄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往前这一看:叫唤什么玩意儿呢?
大辉这一看:好像卖表的。
“见过他吗?”
一看江林,一指唤,问大辉:你见过这人吗?
“哥,没见过呀,应该是新来的吧。”
“走,过去定价去!下个月让他交米就完了呗!走!”
一摆愣手,哐当往前一来,等说站到江林面前的时候,陈雄这一看他,一摆愣个手,二哥一抱膀,也看着他:咋的?
“不是,你是在这儿卖表的不?”
“对,我在这儿卖表的,咋的啦”
江林这语气给东霸天吓一跳,那好像他是恶人似的,陈雄有点儿懵逼了:不是,老弟,卖表得交米!
“交什么米?”
大辉哐哐往前一来:不是,我哥在这市场好使,你得交米,你知道不?
“咋的,想打仗呀?”
正在这儿说话呢,僵到这了,代哥往过这一来,江林看看陈雄:你好。
“哥们你好,你们在这儿卖表呀?”
“对,卖表,来来,哥们,这小伙你不认识他吗?昨天你不熊他米了吗?”
陈雄这一回脑袋,邵伟在那儿站着,面前摆了一个小表摊,雄哥这一看:认识,你们是一伙的咋的?
“哥们,这么回事,我就是在这个南市场那边,我是开这个表行的,我叫加代。”
“啥意思呀?”
“没什么意思,哥们,这是我弟弟,回去之后呢,也跟我说了,说让你们给揍了,把他米还给抢了,我弟弟呢,家里边有个老母亲,身体挺不好的,你把这米给他抢完了之后,我弟弟就挺难受的,我这寻思过来找你啦,咱们唠唠。”
“找我唠啥呀,市场有市场的规矩,这市场就是我说了算,在这儿做生意就得给我交费用,得给我交管理费,不给我交这个,在这市场就干不了。”
“哥们,别人的事儿我管不了,我弟弟呢,从今天开始,再往过来,你就别收他米了,也别熊他了,将来呢,你到南市场那边,家里要是想戴个手表,家里边缺个仨瓜俩枣的了,你来找我来,行不行,我来给你办,算你给我个面子,卖我个人情,要不然呢,你看这事儿吧,挺不好解决的。”
代哥这句话说的绝对没毛病,软中带硬,陈雄在这儿抱个膀:不是,你是干啥的呀?
“我是在那边开表行的,我叫加代,哥们,这面子能不能给?我这事儿跟你好说好商量的。”
“你不用跟我好说好商量的,我也跟你说句实在话,近期我没往你们南市场那边溜达,知道不?我告诉你,将来用不上仨月俩月的,等我到南市场,南市场也得给我交米,包括你们开店的,还开表行的,也得给我交米,不给我交米我就收拾你们,听没听见?”
陈雄两句逼嗑唠的,属实没把代哥放在眼里边,说你一个卖手表的,你给我俩提鸡毛面子。
代哥能惯他毛病吗:是这么事儿呀,那行,哥们,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就明白了。
代哥看眼邵伟:小伟!
邵伟转身从隔壁小桌子上把西瓜砍拿了过来,加代往底下一哈腰,速度相当快了,这一哈腰,咔嚓的一下子,一把接过砍砍,哐当的一掏手里边,往过这一转身,几个箭步就冲过去啦。
东霸天陈雄,虽然说看在眼里边,但是反应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仨小子空手来的,代哥往前啪的几个箭步一冲过来,东霸天陈雄这一看已经来不及了!
而且加代出手就就太狠了,代哥出手的第一砍砍,照他脑袋刺喇的一下子,陈雄都没等反应过来,咕咚的一下子,直接砍个栽歪,那俩兄弟没等反应过来呢,一看懵逼了,代哥手里这砍砍还没脱手呢,陈雄光膀子在地下躺着,疼的直打滚。
代哥根本不给你反应的时间,朝胳膊上,朝后背上,相继得干出去三四砍砍,而且每一砍砍,他没穿衣服嘛,纯就是肉,你就听那个声,扑哧,刺啦刺啦的!
那身上砍的,胳膊上挨一砍砍,脑袋上挨一砍砍,后背上砍两砍砍,在地下你这一看,砍的起不来了。
陈雄没挨过打呀,他不知道挨打什么滋味,这边这一看,代哥叮咣的一干,身边那俩兄弟哐当往过一来:干啥呀你!
一喊干啥呀,还要往上来呢,江林在旁边,手里边这拳头,朝大辉那鼻梁骨扑通的一拳,这一拳就给干倒了,另一个就懵了:不是…
江林一指唤他:怎么的,你要上呀,是不是你要上!
一看他也懵逼了,不知道该怎么整了。你看代哥也会,薅头发是薅不着了,秃脑亮嘛,代哥也会整,掐他哪儿呀,掐嘴巴子,胖的忒儿忒儿的,全是肉,这一掐:哎,哥们!
代哥拿把西瓜砍,啪嚓往脖子上一逼:别动,别动!
“哎,哥们,别别别!”
代哥啪的一反手,拿砍砍往脖颈这一架上:别动弹,都别动弹来,我给你抹个脖,你信不?
“哥们,别别别,你说咋的是咋的!”
“听好了,妈的了,打从今天开始,你要再叫我知道你上这个市场来你收管理费了,下回来我就销户你,听没听见?”
“听见了,听见了!”
“来,给我兄弟道歉来,给我老弟道歉!”
“老弟呀,老弟,对不起啦!”
江林从加代身后,这啪嚓一绕过来,拿着大拳头照陈雄的鼻梁子上,哐就是一拳:管谁叫老弟呢?
哐当一下子,大鼻子,再加里边的西瓜汁,顺俩鼻孔刺溜就干出来了,嘴给打破了,上嘴唇在那个门牙上,扑通那一下子,直接给你干裂开了,顺嘴顺鼻子哇哇往出淌西瓜汁,一看,那都止不住了。
代哥啪的一用力:别动,都别动,江林,过来翻兜来,翻兜!
江林上那兜里啪嚓一翻,俩兜,加上后边那俩兄弟,谁也不敢动弹,把他们仨兜全给掏出去了,加巴一起,6000多块米。往出这一拿,江林啪嚓的一过来:来来,小伟!
邵伟都傻了:二哥。
“过来,先拿着,拿着给你妈看病,他应该赔的。”
“我这…二哥你看…”
“拿着吧。”
加代一看:听好了,记住你自己说的话,再敢来,我就整死你,听没听明白?再一个,想找啥,上忠胜表行找我去,我叫加代,记没记住?
“记住了,记住了!”
代哥砍砍啪的一拿,陈雄这时候啥也不是了,因为当时被砍了一下子,再加上代哥手里有砍砍,他啥也没有,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属于吃个愣亏。
在地下这一起来,这手捂个脑袋,那手捂个后背:快,快跑,快跑!
哐当的一下子,仨人全跑了,邵伟在这边一看此时此刻的加代,那就不是说感激了,从最开始的感激变成此时此刻的崇拜了。
打从这天开始,代哥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但也确实,陈雄打挺重的,在身上那就砍了四砍砍,而且大夫也告诉他了,说你这一个月俩月的,你就别寻思出院了,在这儿躺着养病吧。
打这天开始,自打东门的东霸天被代哥给放倒以后呢,东门不少这些个小商小贩就打听:那天谁呀是?
但也有知道的:忠胜表行加代嘛!
这一下子,整个市场的圈就传出去了:加代真厉害,把陈雄给砍了!
这怎么砍的,最开始大伙传的还比较贴切,说生生给砍十来砍砍,但是后来呢,得怎么样,说陈雄领20多号人上市场打加代去了,代哥是一个人,从南头砍到北头,给陈雄他砍的逼呵的,全给放倒了!
那就越传越神了,但是这么传,也是大伙儿对加代的一种喜欢,对代哥的一种认可,对不对?
在这一个月当中,没有东霸天这样的欺行霸市,整条街人都多了,做生意的,包括说来溜达的人都多了!而且呢,邵伟的买卖也是蒸蒸日上,从最开始一天能卖1000来块米,到一个半月以后,一天能卖3000多。
这日子大伙儿过的都挺好的,代哥也得劲了,邵伟也得劲了,那有不得劲的呀,在院院每一次到换药的时候,都疼的呲牙咧嘴的:不行,轻点儿轻点儿!
这一晃,两个来月了,伤口愈合的也是越来越好了,好挺快的,身体素质还行,也到这个拆线的时候了,疼懵逼了,但是呢,他越疼,陈雄就越恨加代!
当时陈雄也寻思了:我在东门这块好几年了,我是东门市场最大的氓流,我叫你个外地人给我砍了,我不整死你都怪了!
一晃两个半月过去了,陈雄出院了,他这边一出院,底下这帮兄弟们,陈雄组织的,大伙儿叮当全来了,这得给雄哥接风啊!
呼啦的一下子,哐当往过一来,二十七八个,三十来岁的,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儿,全国各地哪的都有,我到这个深圳没有啥事儿干,饭都吃不上了,还不想打工干啥的,我就混社会了,当个氓流,跟个大哥,虽说一天我挣不了多少米,但是我能吃饱饭,大哥厉害了,一天给我扔个百八十的,我不也厉害了吗?就是这种式样。
这帮半大小子全来了,当天晚上陈雄组织的,呼啦的一下子,往这一堆一围,雄哥也说了:让各位兄弟挂念了!
大伙儿这一看:雄哥,这得磕他!他给咱们雄哥给干了,谁能咋的,不行给他店砸了!
“这个兄弟说的对,雄哥现在也好差不多了,几乎就痊愈了,我现在真有这个想法,我们近期得找他,得磕她,我跟大伙儿说一下,这小子名字现在我都记着呢,叫加代,是在南市场开表行的,叫什么忠胜表行!
这么的,今晚上来的都不是外人,雄哥先提一杯,咱也别多喝,明天在最热闹的时候,大伙儿都记着这个点儿,咱们上南市场找他去,行不行?”
大伙儿这一听:行,雄哥,打他,打他就完了!
呼啦的一叫唤,都说打他,雄哥也说了:这么的,大伙儿明天干完,我就找他要赔偿,不管雄哥要多少米,我都给大伙儿分,雄哥不能一个人花,大伙儿都有份!
这帮老弟们这一听,既是帮雄哥打仗,都愿意去,再说分米,那就更有动力了!
但是呢,赶说他身边这个大辉,要不说坏事儿就坏这小子脑袋上了,他像是挺鬼子似的,往前这一凑:哥,你还记得个人不?
“谁呀?”
“加代为什么打咱们?”
“为啥呀?”
这大辉狡黠的一笑:那不是帮他那个老弟吗?卖表那个,叫咱们欺负那老弟,咱找那老弟就完了呗,对不对?不一样让加代难受嘛,他砍咱们,咱们砍他就完了!
陈雄这一看:你小子还真是个狗头军师,不是,这招你出的还真挺损!
“那是,哥,我这不想着给你出气嘛!”
“行,就这么的!”
大伙儿打第二天一大早,出来开始盯邵伟,就抓你单蹦!这一晃,得过去三天了,这天中午,也到号了,邵伟中午这一看,赶吃完饭:代哥,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儿呀?”
“我上趟院院,我给我妈抓药去。”
江林看着他:那啥,老弟,我拉你去。”
“不用,林二哥,我自己去就行,不远,我自己走道去就行。”
“跟二哥客气啥呀,走吧!”
到他家里边,这是江林第一次到邵伟家里来,这一看,什么样呢,娘俩挤在一个不到30平的小房子里,还是那种平房,你就在那儿一看,就那个滋味,让江林心里就受不了了,寻思怎么能这么苦呢!
也想好了,说我这次回去的,我就得跟我哥说,得给他家里拿点儿米,这太苦了,这样不行,江林心里不得劲儿了。
把家里大姨这一接上,当时也要往这院院去了,正好这一幕就让大辉给看见了,在他家门口盯着呢,上市场那一打听,说邵伟家在哪儿住,有知道的,说在那边不远,第二个胡同前边有个平房,就他家。
往过这一来,正好就看见了,坐个佳美往院院去了。这边往电话亭啪嚓的一来:给我呼一下,对对对,就这个号,就说这个雄哥,那人到院院了,请速来,大辉!对,大小的大,辉煌的辉,好!
打完这个呼机以后,大辉先到院院盯着去了,眼看着江林那车停到这儿以后,三个人,江林也讲究,搂着大姨,俩小子一块儿搂着老太太就往这院院里边去挂号排队做检查。
赶说这边,在大雄接到呼机以后,把身边这帮半大小子就给集中了,人也不是很多,当天来的也快,总共是十四五个小子,往过这一来:这个人在哪儿呢?
“哥,刚进去,应该在里边排队挂号。”
“咋的,听你说还有那小子,就跟加代一起打我们那个?”
“有,我特意看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一个邵伟,还有个邵伟,还有那天在加代身边的兄弟。”
“行,上门口等着他去。”
这一摆愣手,那十五六个小子,人手一把片砍砍,这个握把那个地方,拿那个白色的胶带给缠磨上了,握在手里的时候防止脱手,在这院院门口,这一晃等了一个来小时。
赶说邵伟他母亲在里边做了个检查,结果也出来了,大夫那边也说,说这个病挺不乐观的,还是得咋说呢,如果说要有那个条件的话,就住院。
江林二哥也听见了:这么的,大夫,这个啥呀,小伟,我替你做主了,明天吧,我领大姨买点儿这换洗衣服,还有这个什么其他用的啥东西,后天行不行,后天来住院。
“二哥,我这边…”
“米二哥出了,你就放1万个心!谢谢大夫啦。”
这一摆愣手,大姨也挺感谢的:小伙儿,我这个病吧,我自己知道我活不了几天了,就别给我儿子增加负担了。
这一句话戳中邵伟的心里了:妈!
江林这一摆愣手:大姨,我是你儿子不?
“我倒希望是。”
“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儿子,我替我哥也做主了,我哥也是你儿子,俺们几个儿子必须得养活你,行吗?老妈,你把心揣肚里边,今天开始,我改口叫妈了,咱大伙儿养活你!”
邵伟在旁边都听傻了,什么叫社会呀,江林能唠出这嗑来,这叫大社会,为什么以后是深圳王身边的江林二哥,做事那绝对叫你挑不出来一个不字!你说二哥行不行?
一喊妈,老太太就不知道说啥好了,江林往前这一来:走走,我也来扶我妈。
啪嚓的一搂老太太,往出来了,邵伟在前边带道,三个人打院院的大厅,哐当的一出来,迎接他们的将是十几把寒光闪闪的片砍砍!
陈雄提溜把砍砍,顺后腰啪的一拔:都把砍砍拿出来来,把砍砍拿出来!
拿手啪的一指唤,呼啦的一圈,全给拿下来了。等说江林,邵伟,加上大姨,打这哐当的一出来,十四五个兄弟,哗的一下子,左右两翼这一围,直接给包围了。
江林这一看,邵伟就懵了,江林往前这一来,陈雄看看这把片砍砍嘛:咋的,不认识我了?我问你,还认不认识我了!
“什么意思呀哥们?”
“听不见,大点儿声!”
“什么意思哥们?”
说着,陈雄照着江林啪就是一砍砍,呲啦的一下子,陈雄也敢干,你给我砍那样,我还不敢砍你吗?
江林往前这一说话,照江林脑门这个位置,刺喇的一下子,林哥也没防备,也躲不开了,刺喇的一下子,往后这一退,陈雄这一拿砍砍,往前啪的一上,拿手一指唤:砍他来,砍他!
这帮半大小子那都瞪着眼珠子往上哐哐的一围,在这种情急之中,大小伙子无所谓了,林哥毕竟有身手,脑袋挨这一下子并不影响啥,脑瓜壳子也硬。
其中一个小子往上一来,林哥啪的一跺,照脸上哐当的一拳,顺手把他手里边的砍砍往上啪的一握,手腕一掰,啪嚓一下子,片砍砍就给你拿下来了!
再往这边一来,也呼呼砍,林哥也跟他们干,但是呢,林哥你再厉害,双拳难敌四手,这边其中两个小子挺扯蛋的,奔老太太来了,这第一砍砍,刺啦的一下子,老太太也是下意识地往前那一躲,一下子砍肩膀上了。
邵伟这一回脑袋:妈!
一喊妈,人就是下意识一种潜能的力量,往回这一冲,另一把砍砍也砍过来了,这次是奔老太太面门槛的,邵伟就拿手本能的一档,拿手啪嗒的一档,加上这小劲儿大点儿,再加上这把砍砍再快点儿,眼看着邵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打根的地方就啪的一疼,刺啦的一下子,两个手指头掉地下了!
都顾不上疼了,啪的一疼,后边这俩兄弟照邵伟的肩膀,后背,哐哐的一顿砍,老太太一喊:儿子,你手…
这一喊你手,邵伟啪的一抱脑袋,啪的一握手,老太太连抱他,邵伟还得护着她,这时候也顾不上自己怎么地了!
江林这一听:妈的,快点儿地,往这边跑!
林哥哐哐往出急砍几下子,江林身上得挨四五砍砍,也顾不上那些了,穿的衬衫都给砍花了,这一看老太太,他也顾不上邵伟了,先把老太太整车里,寻思这么大岁数了,再有个好歹的。
江林啪地搂着她,拿砍砍哐哐开道,赶紧前边那几个小子一看,江林属实杀红眼了,也没敢拦他。
打前边这台阶一跑出来,邵伟也跟着往出跑,十来个小子在后边撵,但这功夫,门口呢,还有那保安,还有打电话的:赶紧的,下楼来,外边打着呢!
这一喊,加上外边门口那四个保安,往前这一来:干什么呢,干啥呀?
一喊干啥,手底下这兄弟一愣,他不是说害怕,就站那儿停一下:大哥,还撵不?
陈雄挺胖的,在后边拿砍砍啪的一指唤:给我砍他来,砍他!
太狠了,今天不砍出个好歹就不算完!就这么一个空档,叫江林他们有个喘息的机会了,就几个箭步,往车上哐当的一冲,把老太太直接推车上了。
邵伟都疼哆嗦了,手指头都没来得及捡,你捡不了了,疼哆嗦了,江林二哥也管不上他了,上车啪嚓的一给油,直接就拐出去了,要不坐地就给你们留在这儿了,十四五个小子,说句不好听的,那不整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