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喊顺子,打市场那边,也就是自个店的斜对角的,最少得跑过来三四个小子,全半大小子,那一个个的,身上纹龙画虎的,你眼瞅着光个膀子,那身上刺的,一瞅都麻应。
人往门口哐哐的一站:怎么得了哥?晶哥,咋的了?
就瞪着眼珠子,问咋的啦。张晶这一瞅:你们搁门口站着,我没让他们走就不能出去,知道不?他们只要出这屋就给我打他!
行,站一会儿呗咱们。
一说站一会儿,小妹这一 瞅,懵了,俩女孩儿能有多大胆,让这老爷们整这一下子,哪个不害怕?而且,张晶往前这一来,说句什么话?
我不是吓唬你老妹,咱们深圳的,总有那些个妇女,还有那些个小丫头,老丢,时不时的,就把那个心肝脾胃肾全给摘出去,我不是搁这儿吓唬你,你自个儿想好啦,到底赔不赔钱。
你们是广州来的,具体事儿我就不跟你们说明白了,真说把你们给整走,整那个黑屋里给你们卸了,你能知道谁干的?
小妹这一 瞅:大哥,大哥咱错了,那个啥,咱没有那么些钱,买这些布买不起。
买不起是吧?兜有多少拿多少,来,兜有多少掏出来,看你俩是个女孩,不愿意为难你们,把兜里钱掏出来我让你们走!
行,哥,咱给你拿,给你掏!
王芳也不敢说话,顺自个儿包里啪啪往出这一掏,小妹这兜里能有个六七千块钱,王芳手里能多一点儿,有将近1万块钱,加巴一起一万六七,哐当给拿出来,全是蓝票。
往这手里啪的一放:还挺有钱的你俩,行,那就这么得,我也是看你俩是个女的,知道不?我不愿意为难你们,滚,以后到哪儿不兴这么问价,知不知道?咱们布行是有规矩的,花钱买个教训,去吧,那谁,给他道闪开。
到门口道啪的一闪开,叫顺子的小子,一米八二的身高,长得跟狼似的,干瘦,但是贼能装,到门口瞅了一眼小妹,脸就特意贴过来了,差不点儿贴个脸,趴耳边说句什么话:宝贝,晚上要没人陪你的话,你找我!
小妹瞅他一眼:有病吧!
这边哈哈一样:不好意思了,不好意思了!
后边兄弟跟着哇哇直乐,小妹没敢说话,姐俩挎着胳膊往出跑。当年深圳那就太乱了,尤其说这种批发市场,批发城,全是这帮流氓,全是社会!
这边打市场这一出来,上了车,王芳眼泪黑眼圈:霍姐,不好意思,叫你陪我受委屈了,我没寻思这地方能这么样,这钱等我回去我给你。
老妹,你别哭了,这么的,咱俩回去,我跟我那个弟弟说一说。你那弟弟?我一瞅这卖表的,能干啥呀?走吧,先回去,回去看怎么回事,我帮你说!
当时打这个布料市场,姐俩开着车哐当回表行了,这一回,王芳的心已经糟糕到极点了,但是小妹不管咋的,我见过点儿大风大浪,没说别的。
往这表行里哐当的一进,赶的也是贼巧,正赶上忠胜帕斯厅,月底了,他得算账,完了之后呢,把这钱送到表行来。左帅拎着七十来万,拿表行来给代哥送钱来了,正好搁屋里坐着唠嗑呢。
代哥一个,左帅一个,大东子一个,左帅领三个兄弟来的,还有江林一个,都搁屋里坐着唠嗑。这车往过这一停,正好就瞅见了:我姐回来了。左帅这一瞅:霍姐回来了。
等说他俩往屋里这一进,小妹这人不遮遮掩掩,挺直爽的女孩儿,把这包往柜台上啪嚓的一放,也不说话,搁那儿一坐,也是等着加代来哄。
王芳搁旁边一站:姐,你就别生气了。代哥这一瞅,也懵了,江林都懵了:谁惹他了哥,你过去问问去。加代寻思一寻思,往前这一来:姐,咋的了?
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谁欺负你了?你跟我说,咋的了,谁欺负你了?芳姐,咋的了?王芳这一瞅:咱们两个到布料市场,在那块儿看布,那老板姓张,叫什么我还记不太清了,像个流氓似的。
我们到他那儿看布,不买都不行,完了之后呢,把咱兜里钱都得赔给他,我跟我姐俩一共身上带了块钱,都赔给他了。谁呀?不是,为啥赔他钱?
小妹这一回脑袋:咱们在那里看他的布,就摸了摸质量,扯开看了看,说不买不让走,后来我说买不起,那也不行,他说得给做个赔偿,让咱把布的钱都赔了,要不然不让走。
代哥正搁这儿寻思呢:不是,你俩咋不打电话呢?那当时我俩都蒙了,没寻思电话的事儿。
江林跟左帅搁那块儿也听愣了,江林这一瞅:那我去,姐,你这么的,我领你去一趟,看看怎么回事儿。左帅往前啪的一来:二哥,你去啥呀,我去,正好说我带兄弟来了,我过去瞅一眼去。
江林这一瞅:那行,去那块儿注点儿意,看看什么情况。二哥,明白,我明白,走啦代哥,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小妹这一瞅:加代,你不去呀?
姐,还需要我去吗,要需要我去的话,我就陪你去。那你搁家吧,我跟你老弟去一趟。你们去吧,什么事都没有,帅子陪着你我也放心,去吧。
这一摆愣手,帅子也买车了,但是他买的车,属于二手的了,二手的夏利,但是在那个年代,九一年,能开夏利那也是相当厉害了。
战刀也放在后备箱了,基本上是不离身了,等到门口,左帅出来了一瞅:姐,你看我这车,照比你们那个便宜不老少,要不你们开自个儿车。
没事儿,咱也不嫌乎,那啥,走吧,坐你车去。不是,姐,我这车坐不下,我这还有三个兄弟呢。那走吧,咱俩开自个儿车去。
左帅车搁前边,后边王芳,小妹,他俩搁后边跟着,两台车,帅子领三个兄弟,战刀啥的都搁后备箱放着,打这个东门,再一次的开到当时解放路人民桥这个位置,往门口哐当的一停,铁大门,挺老高的,上边有那红色牌子:人民桥布料批发市场,整挺好的。
搁这块儿哐当的一停下,左帅就特别厉害,后备箱啪的一打开,给这刀很自然就给拿出来了,动作贼帅,啪嚓的一拿出来:走,姐!给王芳吓一跳:霍姐,这兄弟是干啥的,怎么还拿刀呐?
这点儿事,咱把这钱要回来得了,咱犯不上给人打伤了。你别管了,你不知道,这都是加代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领你进去,让这个兄弟给咱出气。
帅子,一定给姐出气,然后回去我跟你代哥好好说你,好好夸你!姐,没事儿,没有事儿,我能陪你来,指定是办这个事儿来了,你放心吧,走,咱进屋,你告诉我哪个,我找他去!
大东,你们把那个刀都拿上来,一人拿把刀。王芳跟当时笑妹俩搁前边走,帅 子领三个兄弟搁后边,像保镖似的,搁后边跟着,那小妹,说句实在话,他喜欢这个感觉,想当大嫂。
那往前一走,多厉害呀,老神气了,时不时往后瞅一眼,四个兄弟,拿刀搁后边跟着,多厉害,王芳还没有他这种感觉。
走到门口的时候,啪的这一停下,里边那个张晶,搁屋里还说话呢,包括这个顺子,就刚才撩小妹那个嘚逼,搁屋里搁那儿唠嗑呢:晶哥,抽根烟晶哥!
正说话呢,小妹往门口这一来,手掐个腰,打门口很自然就进来了,社会大姐,霍小妹此时此刻她还是大姐,没当上大嫂。
往屋里这一进,抱个膀,王芳搁边上一瞅,就贼厉害,张晶都瞅懵了:这咋的,怎么回来买布来了?买布?
你把钱还我来!屋里这个顺子一回脑袋:是不回来找我来了?我晚上我真有时间,不行你们姐俩都来都行,正说话呢,霍小妹这一回脑袋:左帅!你就一瞅,这纯逼出大姐,一回脑袋:左帅,快来!
帅子提溜把刀,打门口晃晃当当的,左帅一身的脾气,他是跟加代了,如果说不跟加代,那纯是当地大流氓,一身的脾气,小短头发,往屋里哐啷的一来,这一摆愣手:姐,你靠边来。
啪嚓的一闪开,左帅提溜把刀,往前这一站:你妈的了!
你骂谁呀?你骂谁?你再骂一句!
别跟我俩吵吵,听好了,我叫左帅,这是我姐姐,你们搁这儿为难他了,赔多少钱姐?
小妹这一瞅:拿了。
赔5万,来吧,赔5万!
老弟,瞅你岁数不大,你挺狂呀,你拿这儿当什么地方啦?
你敢搁我这屋里叫唤?
我叫你出不去这市场你信不信?
顺子,喊人去!
一喊说顺子,喊人去,这顺子也能看出来,左帅不是闹着玩的,一瞅就能瞅出来,左帅这小子贼狠实,顺着墙边,一点点儿蹭出去了:哥,我喊人去!
帅子就瞅张晶的时候,拿眼睛余光就扫了一下当时这个顺子,这手一扶刀把,顺子也没寻思说左帅能奔自个儿来,正好说想打他右边,往出一来,左帅刀连抽出来再砍出去,一气呵成,咔嚓的一刀,直接就砍肩膀上了,大筋没给你砍断这算便宜了,噗通的一下子,直接给干倒了。
左帅有个习惯,他自个儿都不知道,不管刀沾不沾血,他得拿出来甩一甩,啪啪甩两下子,张晶搁里边坐不住了,往起这一站,大肥子嘛:兄弟,你得知道,在这个市场,我这不老少兄弟,知道不?
你这真要把我怎么地了…正说着呢,左帅拿刀啪的给顶上了,刀尖就已经扎肉里了,扎的不深,但是西瓜汁就已经淌出来了:兄弟,你再给我俩叫唤,你再给我俩叫唤!
别别别,老弟,老弟,别别,你赶紧的,往后点儿来,往后点儿,都出血了,出血了!出血了?我这一下干死你信不信?
老弟,别别别,有事儿你说,这犯不上,因为点儿事儿,别的!
跪下来,跪下!
张晶这一瞅:我跪下,跪下,老弟,你把这玩意儿往后点儿!
左帅往后啪的一撤,张晶真没敢说别的,哐当往地下这一跪,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兴许是搁门口谁看见了,一走一过的,谁看见了,瞅见张晶搁屋里挨打了。
完了以后,整个市场就没有不认识张晶的,当时就有人搁外边喊了:大哥让人干了,搁那里边有好几个小子,把大哥围屋里了!
赶说这帮小子,也不是说他兄弟,就是各个布料行的,就都跟他认识,有那些个好打好闹的,跟他关系不错,这一吵吵,打整个这市场,最少得来二十多个,手里边的拿铁锹的,提溜钢管的,还有搁布料里边那个裁剪刀啥的,挺老长的,提溜裁剪刀拎出来了,拎什么的都有。
得干过来二十多个,扑通的一下子,直接围到门口了,大东刀啪嚓的一拔出来:谁敢上?谁敢上!
大东领那俩兄弟也是,搁门口,当时把这后路给锁住了,左帅啪的一回脑袋,回脑袋的功夫,张晶咕咚往起这一站,拿手啪嚓的一推这个帅子,他要往前冲。
但是他没想到,左帅反应快不说,而且手劲还大,他刚推完左帅,准备搁右边跑过去,左帅咔咔的一薅领子,脖子咔的一拽,直接给薅了个跟头,扑通的一下子,直接拽倒了。
门口的兄弟要往里进,左帅拿刀子啪的一指唤:你们不用往里进,我出去了。
刀啪的往张晶脖颈上一架:兄弟,你痛快的跟我出去,跟我出去咱没事。
这一架脖子,一薅他,直接给他薅起来了,刀往这脖子上一逼:别动弹,出来!张晶吓的两条裤腿都湿了:我不动弹,我不动弹不动弹!
小妹,还有王芳搁屋里,当时有点儿害怕了,毕竟说对面来20多个人,小妹还说呢:帅子,我怕!
没事儿姐,有我在这儿呢,啥问题没有,没问题,你俩搁屋里站着就行。
瞅着这边,压着当是这个张晶来到门口了,大东子他们搁当时左帅的左右两侧,给左帅护中间,绝对兄弟护大哥的派头。
左帅刀啪的一拿下来,往过啪的一逼:你们听好了,我叫左帅,冤有头,债有主,张晶欺负我姐了,我来找他要个说法,你们如果说敢上,我就砍你们,听没听见?
不服的你们就试试,你看是你能砍过我,还是我能砍过你们,来吧!
面对这帮人,帅子这番话说的挺邪乎的,你赶这帮小子一瞅:你把晶哥放下,把晶哥松开,松开!
张晶,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拿还是不拿?
兄弟,我不是搁这儿吓唬你,就算今天你把我给砍了,你能走出这个市场吗?
就算你能走出去,我大哥也得找你!
我大哥姓陈,叫陈一峰,你打听打听,整个人民桥解放路,就没有不知道我大哥的,要不你就试试!
兄弟,我也不是吓唬你怎么的…他想说第二遍呢,说我大哥叫陈一峰,还没等说出来,呲啦就是一下子,照后背上,就咕咚的一下子,一刀直接给砍趴地下了!
你跟谁提人不好,你跟左帅提人,你不能跟他提人,他这人咋说呢,还不太好形容,就这一刀,直接给撂倒了,往地下一趴,左帅拿刀就像疯了似的,照着后背上,包括屁股上,大腿上,脑袋上,连续得干了五六刀,把屋里小妹他们都看直眼了。
王芳都懵了:姐,砍死了!
小妹也懵了:左帅,左帅!
打死了!都害怕了,但左帅自个儿有数,砍五六刀,搁地下砍的就不动弹了,左帅刀上全是西瓜汁,你说得砍成什么样了!
拿刀奔那边这一指唤:你们谁敢上,谁敢上!
一个瞅一个,纷纷的都往后退了几步回去,来的时候挺吓人,但是往后这一撤,搁旁边就看着,没人敢动弹。
你赶帅子往旁边这一来,拿手啪的这一指唤:我姐的钱不用你赔了,知道不?
但是我得告诉你一声,里边这个是我大哥的未婚妻…这句话这一说,小妹搁屋里当时就那啥了,打屋里这一出来:对,我男朋友是加代,知道不?
敢欺负我,敢欺负我妹妹,打没你,知不知道?
这句话是小妹说的,帅子也说:没有事儿姐,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但是呢,谁都没想到,张晶说一句什么话,就因为这一句话,左帅差点儿干死他,自个儿搁这儿躺着呢,砍这个样子了,搁地下来回打轱轮,即便是这样,还没服软,搁地下喊句什么话呢,捂着脑袋,这手捂着后背:告诉你左帅,你给我等着,等我大哥回来的,加代是个嘚呀!
这是第一句话,还有第二句话,说什么话呢:你等我大哥回来的,你们那两个娘们全给你们干了!
要给小妹和王芳都给干了,你说这还能有你好不?
左帅还能让他好不?
本来已经停下了,都已经不砍他了,把这把战刀重新给拿起来了,瞅瞅小妹,小妹搁后边也不高兴了:帅子!
姐,你往后点儿来,你往后点儿!
小妹往后边啪的一来,左帅朝他身上叮咣一顿砍,这一气又得砍五六刀,大东子啪的一上来:帅哥,帅哥,不能砍了,再砍砍死了!
几个兄弟啪的一抱他,一抱左帅,左帅刀搁这儿举着,大伙儿就搁那儿抱他,左帅还说呢:你妈的,我干死你!
这一下子,叮咣的,大伙儿得抱他,要不得砍死张晶,小妹这一瞅:帅子,赶紧走,咱赶紧走,走走走,别打了别打了,走!
这一说走,大伙儿是连推带拽的,把这左帅给扯出来了,这都不解气,门口刀都已经收进鞘里了,还在这儿扬言呢:你妈的了,刚才你们要不拦着我,我砍死他!
强把火给整出来了,大伙儿也都劝他说,拉倒吧哥。
小妹也说:左帅,差不多得了,咱可别那啥了,走,上车,咱回去,姐这边也出气了,是不是?
你抢我,就你这个上到医院,这么说吧,半年你都出不了院,而且说你花的医药费啥的,两个就未必能够,得三个!
这边坐上车了,帅子的气儿也能消点儿了,两台车打当时解放路,又开回表行了,往那表行里哐当的一进,帅子搁这儿还气的呵哧呵哧的。
小妹也高兴了,王芳也高兴了,加代这一瞅:办完了姐?
办完了,办的挺好的。
帅子咋不高兴了?哥,我没砍死他算他便宜了!
咋的了?
大东,咋的了?
哥,就那小子嘚呵的,骂我哥,还骂你。
骂我了?骂我啥了?
哥,你就别让我给你学了,给我哥都气坏了。
拉倒吧,砍怎么样?
身上被砍十多刀,搁地下那都来回轱辘了。
那钱要回来了吗?没要。这么地,姐,钱既然不要了,那钱我给你拿。
姐能要你钱吗?
王芳,那钱咱不要了行不行?咱也出气了。
王芳挺大度的:不要了,气也出了,就算花钱咱买她受伤!
王芳也寻思了,回身也准备去别的地方,毕竟这个布料没上成。
王芳也说了:姐,这两天咱不能走,我得在深圳把这个布料定好,你别着急。
小妹这一瞅:我不着急,姐能着急吗?我都想留在深圳了,我一点儿都不着急。
小妹确实也不着急,你赶代哥也说:行,不用着急,把布料定好的,什么时候定好的,什么时候回去!
打从这天开始,大伙都留在这儿了,帅子根本也没往心里去,连加代都没往心里去,认为说啥呀,认为这是哪个批发市场,当地的大哥,一个流氓头子,砍你就砍你了,还能咋的,有啥的?
但是呢,代哥真也是低估他们了,他们这个老大姓陈,真就不一般,虽然说他也是草根出身,一个人单枪匹马闯深圳,但是闯的很邪乎,跟代哥拥有同样的能力,同样的智慧,在当时这个解放路这一片非常厉害,而且整个布行,这个批发市场都是人家的,叫陈一峰。
张晶被打这个事儿,就整个布料市场就传开了,因为他也挺有名的,是陈一峰手底下的一个兄弟。
张晶随后被送到医院,这个消息也传到了陈一峰的耳朵里了,他是广东罗定人,一个人当年说闯进深圳很厉害,有今天这个成就,很了不起了。
底下的兄弟把电话就给他打过来了,正搁外边谈生意呢,小弟直接就说了:喂,峰哥,我是小邓。
小邓,咋的了?张晶叫人给干了。
叫谁给干了?不知道,来四个男的两个女的,我也听市场里边人说的,说冲进屋里边给这张晶砍十多刀,好悬没给砍死了,120都过来了,这差不点儿给盖白布了,这是给拉医院抢救过来了。
哥,我得跟你说一声。他怎么一天净这些事儿?
行,我知道了,等我这边谈完合同的,我过去看看去,在哪个医院?
就在罗湖医院。好嘞。电话啪嚓的一撂下,等说把这合同谈完,峰哥也赶到医院啦,就看见张晶了,你这一瞅,在那个重症监护室,人搁里边,活着就跟死是一样的,往那儿一躺,呼吸机,心电图,什么都搁外边放着!
这边强心针都得准备着,没准哪下就嗝屁了,扑通怼一下子,人还得给救活他。
都得搁这儿准备着,重症监护室嘛!你赶峰哥瞅他一眼,那不是说多心疼这个兄弟,最起码说这是我的兄弟,不是别的,面子问题,你这不打我脸的吗?
整个医院,病房外边还有不老少兄弟也来了,各个布料行的老板,也都赶紧过来看看,陈一峰就打听了:谁干的呀?
谁打的!还真有人知道:峰哥,一个叫什么加代的,就因为晶哥骂了他一句,说那个什么加代,那是个嘚呀,然后就被那小子给砍了,好悬没给砍死了。
加代?对,加代。
去打听打听去,看看加代是干啥的,给我要个电话号,在罗湖我没听过这个社会,你问问去。
行峰哥!这一说行,这兄弟出去打听去了,打听加代就太好打听了,连他这个兄弟都没想到,说这么好打听,到东门的一左一右,他这一问,就没有不知道的,就撇那个小商小贩,全都知道加代是干啥的,知道开那个表行的。
不仅知道加代,还真有知道代哥电话号的,在那个表行上表的,搁那市场外边卖表的,等说把电话号一要过来,给到陈一峰手里,这都已经是第二天了。
正赶这天,峰哥没啥事,拿个电话给干过去了,在这边,代哥正在表行坐着吃中午饭,江林在,小妹,王芳也在,别的兄弟没在。
电话啪的一接通:你叫加代呀?
你谁呀?
我姓陈,我叫陈一峰。
哥们,你好,打电话有事儿咋的?
张晶是我的兄弟,你认识张晶不?
这一喊张晶,代哥不知道,小妹知道,小妹这一瞪眼珠子:加代…代哥捂个电话:姐。
那天左帅砍那个就是张晶,咱打的人就是张晶。
我知道啦。
电话啪的一松开:什么意思朋友?
兄弟,玩的挺大呀,上我的布料市场打我的兄弟,而且说还砍那样,最重要的是,打完以后怎么连句话都没有呢,我陈一峰的兄弟,怎么,叫人砍了就白砍了?
你这么的兄弟,你说你什么意思?人不能白打!
你怎么想的?那你一直没找我,我就找你啦!
你赶代哥这一听:哥们,你最好了解了解情况,我这两个姐姐到你们市场去进布去,她把我这两个姐姐给刁难了,而且搁手里边抢走了块钱,怎么,不该打她吗?
而且我告诉你,打完了以后,钱我都没往回要,这就当医药费了,你也别找我了。
兄弟,怎么你这这么经花呢?
就给我兄弟砍成这样,那这么的,兄弟,我给你拿16万,我掐折你两条腿,你看行不行?
你吓唬我呀?你搁这儿吓唬我?我吓唬你?你不就搁那个东门开什么表行的嘛,你叫加代是不是?
咱俩事儿没完,我得找你!我等着你,你来找我来吧,我在这儿等着你!
咱俩谈不了了是不哥们?我给你机会呢,你知不知道,咱俩是不是谈不了了,你要真的我找你,我告诉你,这事儿就大了,你自个儿把事儿做好!
你要真想打仗的话你就来,你不知道我在哪儿吗?你就来吧,我告诉你,我还不光在东门有一个表行,我在红汇路还有一个忠胜游戏厅,你来吧,你找我哪个都行,我等着你来,我要怕你我都不叫加代!
行,哥们,你好样的,我什么都不说啦,咱俩事儿上见!
咱俩事儿上见,我等着你!加代永远是这么一个人,他就不存在说害怕,说我怎么办,你来找我我怎么整,那就不是加代了,为什么小妹这么喜欢他?
仿佛就在他身边,天塌下来有代哥顶着,都砸不着她,天生就有那种霸气,有那种人格魅力,就什么事儿都无所谓。
小妹这一瞅:加代,姐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姐,咱俩之间还说这样的话,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吗?
再一个,能咋的,打仗就来呗,你弟弟我能怕那事吗?
加代肯定不能怕!江林也说:哥,这个事咱别大意,真得多加小心,不行我跟他谈谈,我找他去。
江林,谈的话也是哥谈,不能叫你去冒这个险,啥问题没有,如果说他真来的话,咱就跟他说,等他找我再说。
真没当回事儿,赶说这边,陈一峰打完电话以后,王芳,包括小妹也是,这两天也没忙活别的,成天就是搁深圳找当时这个布料批发,也着急回去了。
没过两天,一峰打完这电话也没办什么别的事,加代也是自然而然的就没当回事,寻思你要找我,我就等着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