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里这一来,一米八五的身高儿,长得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是狠实人,他往这个号长这一来,拿这个大手掌,照肩膀咔嚓一下子,打的特别的疼。
号长一抬脑,“呀,全哥,你看你这刚出去半年,这怎么又进来了呢?”
“妈的,在外边打仗了,我把房子给点着了,对面报分公司了。没事,我姐夫说了,在里面待仨月俩月的就给我整出去了。”
“来,你给我让地方儿来,去,上一边儿去。”
这边号长一看,是他不敢惹的货,而且还得毕恭毕敬的把大全儿的行李,给铺到这个头铺了。
潘革,在这里虽然挺豪横的,但是他没当上号长,在第四个位置,挺宽敞的,大长炕,一个大通铺。
这边大全儿这个行李啥也铺好了,准备把衣服脱了,躺着就睡觉了。
原来那个号长在他跟前儿也说了,”全哥,你看这里面的人你不都认识嘛,基本上没啥太大变化,就来两三个新人儿,剩下的你基本上不都认识嘛。那个谁啊,那个眼镜儿。”
大全这一看,”眼镜儿还在这儿呢?那个第四铺是谁呀那是?我看怎么那么面熟呢,谁呀那是?”
号长这一看,”全哥,那个这不是南城潘革嘛,也是老人了。”
“谁?”
“南城潘革啊!”
“来,给他叫唤起来了,给他叫起来。”
这一说叫起来,这边儿号长往前这一来,拍了一下潘革,”潘革,潘革。”
潘革他醒着呢,大全进来他知道,特意把脑袋给转过去了,漏个后脑勺儿。
潘革这一起来,大全一看他,”哎,我擦,真是潘革啊,真是你啊?”
“咋的啊,什么意思?”
“没啥意思,九二年你给我打出南城,你还记不记得了?”
“咋的?你再给我装b,别看在号里,我还干你。”
“行,自个进来的?你那兄弟呢?”
号长一看说道,“他自个进来的。”
“潘革,你以前有那个兄弟,什么窦二云,黑宝子他俩是个手子,你看我整不过你,你就自个儿进来,我还整不过你吗,你等着啊,我进来呢,得两个月三个月的,咱俩慢慢玩啊,你等着,咱俩慢慢玩。”
他俩正在说话呢,这边管教来了,大铁门一拍,喊道,“干啥呢?能不能消停点,我告诉你们啊,谁再搞事,看着灯睡觉啊,别睡了。”
这边儿这一喊,你再牛逼的社会,你到里边儿这个管教,你必须得害怕,你敢搞事,他整死你。
这边大全一看,“你等着,潘革,我先睡觉了,”哐哐往那儿一躺,人家这边儿睡觉了。
但是潘革躺着睡不着了,在这儿寻思来寻思去,之前他跟那个大全,确实有仇,九二年潘革横啊,底下窦二云,黑宝子,包括小虎子,把这个大全打出南城了。
到西城都没待的了,又跑这个丰台去了,丰台崔志广还收拾他,给他整的没地方去了,他俩的仇算是结上了。
打第二天开始,这一大早上,05:40大伙儿都一起来,之前潘革是不叠被子的,眼镜给叠呀。
潘革一起来,“眼镜啊,被子给我叠上啊。”
大全在这一看,“我说你不会叠啊,怎么被子叠不了啊?”
“我叠不叠跟你有关系吗?我用你管吗?”
“行啊,我告诉你潘革,我现在我是号长了,你要不叠,我就举报你,我举报你,你看管教收不收拾你?”
“行,”潘革不想惹事了,自个销户俩人进来的,你想不想出去?
代哥和壮哥给你找关系找人儿,是不是,花多少钱呢?你舔多大脸,你在里面还惹事儿啊。
再一个,你让代哥知道,代哥得怎么想啊,你干啥呀,你太让人寒心了,你再惹事,自个儿都说不过去了。
这边儿眼镜一看,“潘哥,我给你叠吧。”
“不用了啊,我自个儿叠。”
把这个被子叮咣叮咣这一叠,叠的齐棱齐角儿的豆腐块。
大全儿在这儿一看,“你这不会叠吗?咋的没长手啊,这叠的不挺好嘛,我告诉你潘革,打从今天开始,我就看着你,你要是不干活儿,你指使这个指使那个的,我就举报你,这回你也没有兄弟了,我看你能不能打过我,你要跟我这个那个的,我揍你。”
潘革这一看,确实不想惹事儿,被子叠完之后,大伙儿得出去跑操去,跑完操在这个宿舍待一会,紧接着开饭了。
从那天儿开始,大全得进来半个来月了,天天就得必须得欺负欺负这个潘革。
“潘革,把那个地扫了啊,把那个水打了,被子给我叠了啊……”。天天就这些破事,而且还得寸进尺了。
“潘革,以后叫全哥啊,不叫全哥,我就揍你,听没听见?”
“是,全哥。”
“上那嘎蹲着去,晚上蹲半个小时再睡觉。”
潘革不敢吱声儿,铺上得蹲半个小时,完之后再睡觉。
这边眼镜看不下去了,“全哥,你看那个潘革吧,对咱大伙儿都挺够意思的啊,你没来之前咱大伙儿处的都挺好的,你这来之后吧,这我都看不下去了。”
“你看不下去了,你是干啥的你,上那蹲着去啊,蹲半个小时。”
“是,全哥,”往跟前哐啷的一蹲,潘革这一看,“全哥,差不多就得了,我在这蹲着,让那个眼镜回去吧。”
“不好使,你俩今天晚上谁不蹲半个小时,今天晚上就别休息了。”
眼镜往跟前这一蹲,“哥,那个没事,我陪你蹲一会,完之后咱俩唠唠嗑,那个一会你给我根烟抽呗。”
潘革这一看,“兄弟,一会儿我给你拿两盒儿,留着抽,完之后等过了年儿,你看我这帮哥们儿啥的都给我找关系呢,我要真说能上大牢了,我把里边儿这个钱啊,我都留给你,包括我衣服啥的,咱俩这体格儿啥的也差不多儿啊,我都给你了。”
“谢潘哥。”
这就天天欺负他,没有吃的了,“潘革,潘革。”
潘革往前一来,“全哥,有事啊?”
“我的账上没有钱了啊,兄弟们想吃点好的。”
“我请你们呗。”
“就这个意思,我听说你那有酒啊?”
“有。”
“茅台是不是?”
“对。”
“有几瓶了?”
“两瓶。”
“给我了啊,舍不舍得呀?”
“舍得,能舍不得吗?舍得。”
“去一会给我点个好菜,完之后你给我拿回来,把那个酒啥都给我拿出来啊,去吧。”
潘革一声都不吱,得去给买菜去,完之后当天晚上,人家大伙儿,大全领的几个兄弟们他们吃,潘革都不能吃,不让你吃,也不让你喝。
不少人都跟潘革说了,“潘哥,就这个b样儿的,还那么欺负你,你不干他,你不整死他?”
“整死啥呀,我那个兄弟在外边帮我呢,他到处找关系,过了年儿的,整不好我就判了,完之后有机会我兴许还能出来,我现在不能惹事儿,我多大的b脸,我再惹事儿啊,我能对得起我兄弟吗?你看我这是销户两人进来的,我真说把谁给打残废了,或者因为点儿别的事儿我进来的,吹牛b,就这b样儿的,我早整死他了。”
“潘哥,你是这个。”都给竖大拇指。
“不说了啊,只能忍着,让着呗,不然咋整呢,无所谓,欺负呗,我也掉不了皮,掉不了肉的,无所谓。”
“潘哥,好样的,好样儿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