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抬起头来看看我。”

“干嘛一直老低着头呢？”

“你看我的样子像不像牛头怪？”

陈春阳乱蓬蓬的头发被雨水一淋之后，瞬间松软下来，陈春阳抓了两撮头发，捏成了两个尖尖角。

三月缓缓地抬起头，一张被雨水清洗过的脸，仿佛就像沉入水中的碧玉一般。

“像，就像小时候的牛头怪。”

“哈哈哈哈。”陈春阳突然笑起来。

“小时候真的好傻啊！”

“看见什么模仿什么？”

“看见你家的鹅，我和你上学走路都模仿鹅走路。”

“放牛的时候，我们去我家的田上放牛，我居然四肢趴在地上，后退踢着土，模仿牛来撞你。”

“小时候怎么可以这么傻啊！”陈春阳哈哈大笑起来。

“春阳哥不傻，小时候和春阳哥一起上学一起放牛就是我们最开心的日子。”

“真的。”

“好像就一直陪着春阳哥上学，和春阳哥一样……”赵三月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没文化确实三月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没文化连大山也走不出去。

“小三月小心，牛头怪来咯。”

陈春阳用尖尖角扎着三月的笑脸。

三月仿佛真的又回到了小时候一样，开心地笑了起来。

“春阳哥真幼稚。”三月开玩笑地说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且我不幼稚，谁来逗你开心呢？”

“春阳哥……”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赵三月一下子扑进了陈春阳的怀里。

“春阳哥你没有嫌弃过我是一个村姑对吧？”三月弱弱地问道。

陈春阳莞尔一笑道:“那三月有没有嫌弃过我是一个村夫呢？而且还带着你住土坯房。”

“怎么会呢？”

“我从来都没有嫌弃过春阳哥。”

“答应和春阳哥在一起，就是永远在一起的意思，少一天都不算永远。”

“只要春阳哥不要不要我。”

“傻瓜，我怎么会不要你。”陈春阳紧紧地抱着三月，她身体温度感染着陈春阳。

陈春阳在心里明白三月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读过书，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帮助三月弥补这个遗憾。

还有自己的小妹，春燕也是。

雨停了，浑浊的空气突然变得清新起来，混着浓浓地泥土的气息。

“三月雨停了，该走了。”

陈春阳脱了鞋子，挂在脖子上，弯下背，说道:“上车咯，我的三月小傻瓜。”

突然听到陈春阳这么叫自己，三月一阵脸红。

“春阳哥我自己能走。”

“你走，能有我快，让你感受一下策马奔腾的感觉。”

“你小时候不是老喜欢我背你嘛！”

刷的一下，三月的脸又红开了。

“快点哦，雨不会停太久！”

三月脚一蹬就上了春阳的背，双手勾住春阳的脖子，头轻轻地靠在春阳的肩膀上。

陈春阳在心里一惊，没想到三月居然这么轻。

“做好哦，我要发车咯！”

陈春阳一个健步，在泥泞的路上飞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