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竹来回把玩着手中的扇子,轻触扇面,薄薄的竹片边角都被处理的很好,很圆润,上面仿古的做工让林千竹甚是好奇,轻嗅间都有淡淡的竹香。他在慢慢思考,这是怎么做出来,简单的上色是不可能的,而且边角不单单是磨过。
他低头细细看着扇子,他曾见过很多华丽名贵的扇子,都不及手上把玩的这把让人喜爱。
他低头看着扇子,欧阳锦也低头看扇子和小人儿的手,那个清朗温润声音的主人也低头看着,他看着眼前的人,那等温柔的眼神真的犹如春风轻轻划开了浓雾。他好似贪恋般的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林大老爷看着他们几个,只觉得他们看自己幼子的眼中充满怜爱。说他自傲也好,炫耀也罢,他家的幼子那是世间少有的天才。他很欣慰,他家的这个幼子养活来是真的不易,打小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会疼爱些,这小家伙也没让他们失望过。想到曾经,林大老爷只觉得他应该早早就辞官,带着妻儿家小回归田园,只恨自己当初身在局中还不自知,万幸他们全族上下都没什么损失。
半晌林千竹才抬头“这扇子……?”
“扇子是我做出来的,用了好些天。一个不小心,那扇骨就会坏。将扇骨都弄好后,就用提前准备好的药草熬煮,几个时辰后再慢慢放凉,就这样放置三天三夜,取出然后小火一根一根的烘烤,再浸泡,反反复复重复的六次,才有你手上这样的成色。”那清澈温润的嗓音说着。
“这画,一气呵成,笔走龙蛇,却也若隐若现,甚是精湛!”林千竹道。
“这画也是我自己所做,小公子缪赞了!”那人拱手,笑意都有点压抑不住了。
“公子师承?”林千竹问。
“我算是小公子师兄,几年前随家父赴西南为官,回到师傅跟前不到一年。你叫我清木就可。”那人道。
林千竹愣了下,看向父亲。
“他比你大五岁,西南柳家的嫡三子,柳莫言字清木。你可能不记得他,你儿时他基本每天都偷偷去看你。”林大老爷彻底放飞了,说话更是随性了。
林千竹疑惑的抬头盯着清木师兄看,他不好言语,因为他不记得有这么个人,这人温润的气质,从言语中就有所体会。这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很温柔,加上这扇子说是陌上公子,君子如玉都不为过。
清沐见这小人就盯着自己看,心里真的是很欣喜,是他从未有过的欣喜,谁都不知道,他从初见这少年起,就想亲近少年,想要跟在他左右,护他周全。可那时,这小少年总是被好几人拥护着,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坐着,要么发呆要么就是小息在院子的那株大树底下。他刚开始只是好奇这小小的人儿怎的那般精致,一连偷看了好几个月才发现这小人儿无悲无喜,言语很少,整天被好几个大夫围着,他就去向人打听,被人传到了林旭耀那里,那人还警告过他。
他多希望那个坐在树下的少年能看到自己,多希望他能发现自己。日子就在他的期盼中过着,他自己也就十几岁的少年,正是好奇的年纪,每天去看那少年都成了他的执念了。后来还是他的老师发现他总是偷看,才跟他讲,那个少年是他的幼子,身子从生下来就不好。他听完后,心里是疼痛难忍,后来老师就允许他跟着一帮孩子靠近那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