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聚集于南宫外的工农百姓们逐渐散去,天色已是渐晚,整个洛阳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
城南,黑暗的小巷中却是走出一道人影,直奔李璟府上后门而去。
“咚咚咚~!”
随着一阵低沉的敲门之声响起,后门打开,李府管家从府内走出,向着来人拱手一礼。
“是王家主来了,快快请进!”
王机点了点头,随后迈步而入,在管家的引领下向着前厅走去。
李府前厅,数十座灯台摆放于厅内两侧,将此厅照映的甚是光亮。
上百名士族之人跪坐两侧,所有人都面露忧色,首位上的李璟、韩凭、郑昀几人也是沉默不语。
整个客厅当中安静的有些诡异,唯有灯台上燃烧着的油灯,偶尔发出“噼啪”之声。
不多时,王机随着李府管家行至厅内,见此情景,王机只得放缓脚步,安静的向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待到坐下之后,王机只是冲着身旁的一名士人点头示意,而后便闭上双眼。
很快,一名又一名士人,从后厅之中走来,安静的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此情此景,却是与前日那畅饮欢庆的宴会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两刻钟后,李府管家领着最后一名士人进入客厅,随后走到李璟身旁低声耳语几句。
李璟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挥了挥手,李管家躬身退出客厅。
随后李璟抬眼环视厅内众人一眼,凝声道:“诸位,人已到齐,我等还是商议一下,接下来该当如何?”
众人闻言,有摇头叹息者、有低头不语者,并无一人出言。
见此情形,韩凭面色阴沉,目露冷芒看向众人。
“怎么?诸位莫不是打算就此俯首不成?”
“唉~,事已至此,我等还能如何?”
下首一名士人幽幽叹息一声,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而今我等已被洛阳百姓视为仇寇,若再生事端,只恐引火烧身啊!”
“是极,而今当地工人、百姓、军人、豪强、富商尽皆抵制我等,怕是无力相争了!”
朝堂受挫,他们之前商议的许多事情,还没来得及提出来,就被迫离开了朝堂,以至于无疾而终。
想起今日南宫外那般声势浩大的集会请愿,顿时感觉犹如泰山压顶一般,让他们有些喘不上气。
看着众人尽皆一脸颓然的样子,韩凭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气闷,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帮人的骨头竟能够软到这种程度。
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韩凭沉声问道:“那么不知诸位,接下来有何打算呢?
是准备放弃特权入朝为官,还是就此沉寂下去,任由那些奸佞肆意妄为?”
“这.....”
众人神色一滞,韩凭说的这两个他们都不想放弃,可是眼下事已至此,他们却又无能为力。
就在众人沉默之际,一旁的郑昀开口说道:
“如今陛下既然已经下诏,兴办学馆一事木已成舟,我等若横加阻拦,再言只招收士人子弟,只恐惹得工人百姓再次抵制,届时我等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是啊,如今我等已被太后所不容,若再开罪陛下,将再无半分机会!”
“不错.....!”
厅内,将近一半的人员纷纷开口附和。
王机也站起身来,朗声到:“诸位,而今陛下被他们裹挟、蒙蔽,同意了兴办学馆,我等若再想出头,唯有另辟蹊径,方有一线生机!”
“哦?不知王兄有何高见?”
郑昀神色一动,出声问道,厅内众人也齐齐看向王机。
唯有韩凭眉头紧锁,心中似乎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王机笑了笑:“兴办学馆,于我等而言,或许并非坏事!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得还能提高我等未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