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程昱如此一问,那名主事不由愣了一下。
“上官的意思是,那刘焉早就知道有人盯着他,所以才会事事谨慎小心?”
程昱点了点头:“不错,他之所以将府中的下人全部驱逐出去,要么是为了与那些人撇清关系,要么就是准备搞其他的动作!”
主事点了点头:“上官言之有理,只是不知那刘焉准备怎么做呢?”
程昱冷笑一声:“刘焉此人,看起来细心谨慎,实则愚蠢至极,他也不想想,上了贼船,再想下去,哪儿那么容易?”
“上官说的是!”
随后程昱继续说道:“而今刘焉身边剩下的都是他的亲信,派人摸清他们的情况,盯紧他们!”
“诺!!”
另一边,刘焉突然驱逐府中下人一事,也早就传到了北宫伯玉等人的耳中,不由让他们心生警惕。
北宫伯玉府内,金城的十几名羌人豪强齐聚一堂。
坐于首位上的北宫伯玉环视众人一眼,沉声道:“那刘焉突然搞这么一出,不知诸位怎么看?”
“那刘焉初来金城之时,多次向我等寻求帮助,而今突然将府中的下人全驱逐,恐其用心不良啊!”
“是啊,想来这刘焉,应是准备脱离我等!”
“难道他是准备出卖我等,以谋求一个富贵.....?”
厅内一众羌人豪强也是议论纷纷,言语之中对于刘焉,显然很是不满。
北宫伯玉皱了皱眉,而后看向下首位的边章问道:“不知文允以为如何?”
边章道:“诸位所言不无道理,刘焉此人虽有野心,然事事先谋保身,难成大事!”
北宫伯玉点了点头:“文允此言有理,而今那刘焉眼看段颎坐镇金城,许是看我等不能成事,故而如此!”
“那该如何是好?”
“是啊,没了刘焉的遮挡,我等日后行事,怕是会有诸多麻烦!”
底下的一众豪强也纷纷出言,言语之中都带着一丝不甘。
金城地处凉州边境,在这里生活的大多都是内附过来的羌人,虽然这里明面上属于朝廷管辖,但因为以往以朝廷官员大都是以山东士族为主,对于羌人,他们并不放在心上。
甚至在汉安帝时期,还有不少官员提出弃守凉州,可见凉州一地,在那些山东士族眼中,凉州已然成为一块得之无益、弃之无害的地方。
这也就导致了历任凉州地方官员,在处理汉羌矛盾一事上有失公允,更有许多边郡官员,与凉州地方豪强相互勾结,一同欺压那些普通羌民。
以至于多年来,凉州叛乱不断,而那些地方豪强则是顺手一推,便将羌民叛乱的责任全部推到那些官员以及朝廷身上,而他们则依旧做着凉州的土皇帝。
如此往复循环,这才一点点的将大汉拖入了西羌的这个泥潭之中,多年来耗费了大量钱粮,可以说,大汉国力的衰退,与羌人叛乱有着直接关系。
而羌人叛乱,又与这些凉州豪强密不可分。
在刘宏眼中,凉州之地是自己西进霸业的起点,再者祖宗之地怎能轻弃?
是以刘宏当初在河间之时,才会与戏志才商讨西羌问题。
想要解决羌人叛乱问题,首先就要解决这些地方豪强,这本就是刘宏一早定下的策略。
所以,在建宁元年,段颎平定羌人各部叛乱之后,刘宏并未如历代先帝那样,将平叛的军队召回洛阳,而是让其率领马步军三万多人,作为常备部队镇守凉州。
而且最主要的是,朝廷近两年来,派往凉州的官员,也不在向以往那样知法犯法,甚至有许多人在贿赂过后,那些官员也会立刻派人将他们以行贿的罪名抓起来。
再加上傅燮就任金城太守以来,出台了多项优待羌民的政策,并亲自带领那些羌民恢复生产、学习汉话,那些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的羌民也大都开始人心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