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记得邬思道吗?那个为我父亲行针诊治的大夫。”
“…”秦语蓉泛红的眼睛看着颜绝尘,有些木纳的点了点头。
“他是颜盛远的人,他根本就不是为了救我父亲,而是行针封了我父亲的五识,让他没了心跳脉搏和呼吸,如同一个死人一般。”
“可是…父亲直到下葬之时都还活着。”
“…”秦语蓉即使被颜绝尘扶着双肩,也依旧无力的往后一退,楚嫣然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她。
她此刻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好不容易从丈夫意外死亡的阴影里走了出来,如今却告诉她,并不是死于意外,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夏兰秀更是紧紧的看着颜绝尘,她不敢相信颜盛远会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竟对他的亲大伯做出这样的事情。
她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会…杀害永松,我的儿子他……”
相对于颜盛远谋逆,夏兰秀更是不敢相信,颜盛远会杀害自己的亲人。她满是泪水的眼睛,转头看向颜云絮,问道。
“云絮,告诉祖母,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颜云絮看着如此痛苦的夏兰秀,沉默了片刻,她知道颜绝尘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再瞒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看向桌前坐着的颜永柏,他低着头,并不敢看任何人,夏兰秀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只听她说道。
“这事…想必父亲一直也都知道吧!”
“…永柏?”夏兰秀满是震惊的看向自家这个儿子,眉头紧皱,一步一步无比沉重的朝他走去…
颜永柏听到颜云絮提到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他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惊讶颜永松死亡的原因,在看向夏兰秀时还目光闪躲的说道。
“母…母亲。儿子…儿子…”颜永柏到了这时候也不敢再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这般吞吞吐吐的表情,让夏兰秀酸涩的苦笑了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平日这般懒散懈怠,我万不敢求你与你兄长一般,可没想到,你跟你那恶毒的儿子一样…一样…”
“不!母亲。”颜永柏猛地站起身来,反驳道。“我与他不一样。我知道之时,大哥已经死了…我根本就毫不知情!”
“更何况,我本就不想当这个侯爵,是你们非要让我坐在这个位置,却又百般嫌弃我的平庸。”
颜永柏觉得委屈,他原本就是闲云野鹤一般的人,并不想要什么权利,只要衣食无忧便足够了。
但坐在这个侯爵之位上,他日日感受得到旁人拿他与兄长比较,日日感受到来自自己亲儿子的压迫…
他也觉得无比煎熬。
“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没听绝尘说吗?你大哥没死,却如同一个死人一样被下葬!你却什么也不说,只是冷眼旁观。”
“颜永柏,你怎么这么狠心,难道你大哥亏待过你吗?他哪里对不起你了…”
“…”夏兰秀字字句句都在极力控诉,声嘶力竭之后,便颓然在在原地,她连倒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秦语蓉在一旁,捂着胸口,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在黑暗里等待死亡是多么的绝望。
只有颜永柏冷笑道。
“母亲从未想过我的处境,自然觉得我哪里都是错。”
“既然如此,母亲当初又何必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