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成摇摇头，低垂着头道：“算了吧。”
“陆凡，你先出去吧，回去休息。”唐晓重新打开口供本，对陆凡道。
陆凡凑到唐晓身边，快速询问道：“那……唐姐，白舸呢？”
唐晓微叹，低声回道：“他还不能走，要等Z城警方搜证完毕，给我消息。
作为被指控的嫌疑人，我会按规矩办事。”
陆凡抿唇，点了下头，起身要走，就见唐晓把钥匙搁在桌边道：
“但他如果想去卫生间的话，可以放放风。
门外那个地方，监控应该看不到。
我要正式录口供了，你让苏瑞过来吧。”
陆凡看向桌面的手铐钥匙，笑看眼对方道：“谢谢。”
“别谢我，谢他自己吧。”
陆凡浅笑，快速拿起钥匙出了房门。
白舸还保持着那个姿势贴在窗口看里面，但声音已经听不清了。
不知道唐晓在和陆凡说什么，这么小声小气的。
白舸突然意识到什么，唐晓之前和邱成的对话那么大声，难不成就是让自己听的？
嘶了口气，白舸动了动胳膊，抬着椅子坐好。
此时，门被人打开，陆凡出来了，她走到白舸身前，一副凝重的表情看着对方。
白舸被盯得不太自然，看向别处道：“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编排我了。
我也没想到，邱成这个滑头，临了还得拉我当垫背的。
我家里，可能真有他栽赃我的毒品。
我这是有嘴也说不清啊，要看警方的审查力度。”
陆凡看白舸心不在焉，貌似心情不好，索性不逗他了，拿起钥匙把手铐打开，指了下前方的休息区道：“去吹吹风吧。”
白舸微怔，活动着有点发麻的手腕，诧异地透过窗口看向里侧，正好对上了唐晓的目光。
紧接着，窗口的百叶窗帘就被对方拉了下来，看不清里面了。
白舸呆立在原地，豁然一笑，原来之前都是故意的。
外面没监控，故意让自己做个合理的听审，还能给点建议，做戏给邱成看。
也是在走流程，帮自己吧。
舒了口气，想明白的白舸对陆凡笑笑道：“你们唐组长，还不错。”
“不叫人女魔头了？”陆凡好笑道，看了眼和自己并肩往前走的人。
白舸把口香糖吐在纸巾里，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道：“哪有这样的女魔头啊，人美心善，面冷内热。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女人，了不得，那位杜警官算是有福气。”
陆凡嗔怪地看了对方一眼，严肃道：“口风变得倒是快，唐姐的勋功章都是靠命换来的。
大家都很尊重她，请对她尊敬一些。”
白舸的视线落在走廊两旁的荣誉奖状上，若有所思道地点了下头道：“好吧，我错了，小陆法医教训的是。”
陆凡在休息区倒了两杯水，递给白舸，斜靠在半开的窗口，望向下面的风景道：
“这次邱成的案子，你事前，是不是就知道？”
白舸喝了口水，挑眉回道：“猜测是个陷阱，但没料到，他们这么大胆和猖狂。
Z城那边，我和梁队还有罗局通过气。
他们本是不想让我来的，但我如果不来的话，又要怎么知道，究竟是不是大鱼动了，要钓我这只小虾米？”
白舸歪头看向陆凡淤青的脖颈，愧疚道，“但我没保护好你。”
陆凡举起水杯，打住白舸的话，笑道：“别再提这茬儿了，翻篇吧，我的职责所在。”
“那个林昊呢，我去见见他。”白舸仰脖喝光手里的水，捏瘪纸杯，足见气不顺。
陆凡笑着拉住对方道：“干什么啊你，我都报复回来了，没听杜哥说，他都吓成那样了嘛。”
“那还是便宜他了。”白舸道，“怂包一个，还和邱成这样的亡命徒合伙干这种勾当。”
“他那方面有问题，才会一吓就尿失禁。”陆凡不经意道，“刚才他爸妈来警局要保释他，我听到的。”
白舸愣了愣，诧异地看向陆凡。
陆凡朝白舸点了下头，小声说道：“据说是之前在外面乱来胡搞，被一位小姐踹了一脚，踹坏了。
从那以后，渐渐性情大变。
这人的厌女倾向，非常严重。
现在想想，他袭击我时的那种态度，也能解释通了。”
白舸微怔，冷冷笑道：“好吧，报应来了，那时候我就提醒过他，自作孽，不可活。
算了，不说他了，晦气。”
白舸看向陆凡有些疲倦的脸色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的事，会处理好的。”
“我等会再走。”陆凡双手捧着水杯喝了口水。
白舸没再强求，双手抄进裤兜，靠在窗边道：“别担心，邱成陷害我的东西，估计是他送我的那盒糕点。
那盒糕点我打开检查过，外表看起来的确是普通糕点的形状，我还没有碰。
房间里的其他物品应该不可能，我在入住那天就已经检查过了，没有隐藏可疑物品。
所以，只能是那盒糕点。”
陆凡灵光一闪，快速看向白舸道：“糕点盒！”
“嗯？”白舸不解地望向陆凡。
陆凡立刻喝光杯里的水，拉起白舸往回走道：“王昼与我说过，当年赵诚运毒一案，警方在他车上发现的毒品，就是用糕点盒装起来的。
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被做成糕点。
如果你收到的糕点，是用毒品做的，那这两年半的时间内，他们是否已经发展了自己的制毒窝点。”
白舸领会了陆凡的意思，与她回到审讯区，找王昼核实这件事，并把消息汇报给唐晓……
荣城警局的灯，一直亮到了清晨。
陆凡窝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件薄夹克。
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知道昨天在警局凑合了一宿，没有回家。
陆凡是被关灯的声音吵醒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
经过一夜的酣然入眠，柔顺的毛发因摩擦起电，站立起几根，看着怪可爱的。
白舸探头看向睁开眼呆呆萌萌的陆凡，浅笑道：“早啊，你睡相挺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