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巍被从天而降的咖啡，浇得一头雾水。
好在咖啡不烫了，但还带着温度，顺着鬓角滴落在衬衣领子上，非常狼狈。
张巍忙举起手里的花，遮住头顶，踉跄地往前跑了几步，回头看向头上的窗户。
他刚想发火，当看到莫菲的时候，欲脱口而出的脏话，又吞咽了回去。
张巍滚动了一下喉咙，抬手蹭去眼前的咖啡液，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尴尬一笑，挤出话道：“莫……莫老师……”
莫菲打算再嘴白舸几句，却发现下面的人，不是白舸。
她微怔，双手撑着窗框，打量起被自己误伤的人。
莫菲带过张巍实习，自然知道这小子的德性，以及他和陆凡之间的风言风语。
她勾起嘴角，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一个白舸，这是想借自己的手，帮他们治人啊。
莫菲神情微妙地看向有些狼狈的张巍，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浇错人了。张科长真是稀客啊，这是要和谁约会吗？要不，先上来清洗一下？”
张巍忙摆了摆手，他还是比较怕莫菲的，敢怒不敢言，抱着花，灰头土脸地走向停车场，索性将染了咖啡液的捧花，直接扔进垃圾桶，一脸懊恼。
张巍拉开车门，刚钻进驾驶室，就感觉到身旁多了一个人影。
他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疑惑道：“你是……”
“我是陆凡的男朋友。”白舸单手挡住车门，俯视对方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舸。
请张先生以后，不要再骚扰陆凡了。”
张巍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立刻皱紧眉头，作势下车，却被白舸推了回去。
白舸直接将车门一甩，绕到副驾的位置，坐在了张巍的身边，开门见山道：
“除了陆凡男朋友的身份外，我还是大案组特聘的侦察顾问。
所以，接下来我问你的话，请你如实回答。”
张巍的眼里，多了一层恼火，发出质疑道：“啊？你算什么……”
“你认识丹雪吗？”白舸没理会，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侧过身，眸色犀利地注视起张巍。
张巍愣了愣，诧异地舔了下唇，视线有些躲闪道：“丹雪……认识啊，我们是同一个学校的。”
“她前些日子，跳楼自杀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白舸继续询问，紧盯对方的眼睛。
张巍不太敢看白舸的注视，挪开视线，不耐烦起来：“我当然知道，母校发生这么大的事，哪有不知道的……”
“陆凡就不知道。”白舸轻声开口，如实说道，“她很忙，没时间看学校的论坛，也不太关注你和她的绯闻。
但出差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学校围绕她的谣言，倒是层出不穷，你也知道吗？”
张巍疑惑地看向白舸，冷哼一声：“什么论坛，什么谣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装！”白舸收敛笑容，板起脸，正色道，“你当初口嗨，造谣陆凡是你前女友的事，还不敢承认了？
你是个男人吗，敢做不敢当？
你知不知道，陆凡因为你的臭嘴，被传成什么样了？”
张巍咧了下嘴，眼角抽搐道：“我根本没有造什么谣，只是和朋友随口一说而已！”
“哦？是吗？那你说说看，丹雪又是你第几任女友？”白舸的胳膊，搭在了张巍的椅背后，用略带痞气和威胁的目光盯着对方。
张巍紧张地缩了下脖子，拧眉回应：“是，我和丹雪的确谈过恋爱，哪条法律规定，单身男女不能自由恋爱？”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吗？”白舸没有兜圈子，直接问出了口。
“不是！”张巍斩钉截铁道，语带怒意，“我和她都是过去式了！当初和她分手，我才追的陆凡！”
白舸将信将疑地端详眼前的人，警告道：“陆凡现在有男朋友了，就是我。
所以你以后，离陆凡远点。
还有，我现在是以大案组外聘顾问的身份，向你询问案情线索。
请你态度端正些，积极配合调查。”
张巍烦躁地挪动了一下身子，斜靠在座椅上，与白舸拉远距离道：“你要问什么，就快问吧！”
“你和江卿阳熟吗？”白舸坐正身子，将视线从张巍的脸上挪向车窗外，继续问话道。
张巍回答得很快：“认识，他比我大一届，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毕业生。
我和他专业又不一样，仅限认识吧，不太熟悉。”
“他和丹雪在交往吧？”白舸抛出了信息，不经意间观察了一眼张巍的反应。
张巍蹙眉，哼了声，语气不屑道：“是，丹雪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他的。
一个凤凰男，没背景，没出身，毕业后分配到附属医院，压根起不来。
听说他攀上了一个富家千金，已经订婚了。
依我看啊，丹雪肯定是因为他才跳的楼。
江卿阳想要攀高枝，就把丹雪抛弃了。”
说到这里，张巍叹息一声，“唉~好歹我也和丹雪交往过，她人比较温柔，性格还好吧，就是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
丹雪的家境不太好，换做我是江卿阳，可能也会选择更好的。
但我没想到，丹雪已经有身孕了，这一点，江卿阳比我狠，我还做不到抛弃自己的孩子。”
白舸大致明白了几个人的情感纠葛，为了确认先后关系，总结道：“也就是说，你先和丹雪谈恋爱，之后你们两人分手了，然后你想追求陆凡？”
“嗯。”张巍应道，不太愉快地看了眼白舸。
黏在头发上的咖啡液，让他很难受，从备用箱里翻出一包湿巾，开始擦拭发丝。
白舸看了眼对方，追问道：“你为什么和丹雪分手？”
张巍笑笑，无所谓般说了实话道：“我也没想和她长远发展下去，就是玩玩。
况且，我和她家的门第悬殊，也不可能有结果。”
白舸勾起嘴角，却没有丝毫笑意，嘲讽道：“那你追陆凡，也是同样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