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瑞火急火燎地在桌柜里翻出来一件外衣,披在身上后,径直离开,嘀咕道:“今天有点冷啊,一会要下雨。”
“……”白舸扯了下眼角,拿起茶叶罐子寻找日期,为自己的舌头和身体感到万分抱歉。
当真是过期了……
莫菲笑着打起哈哈道:“没事,封存很好,没有毒,你刚才不喝着挺尽兴吗。”
白舸叹了口气,看向莫菲手里的口供本,拿了过来道:“宏江交代了,江卿阳的死,是鲁震和嘉许合谋的。
张巍的意外,是嘉许的个人行为。”
想了想,白舸又道,“但鲁震杀江卿阳的动机,可能不仅仅是为了自保,以及替卢颖出气。”
莫菲突然想到什么,起身往技术科走:“贺云颅骨的修复图,我去催催进度。”
白舸笑看向那个背影,莫姐果然是莫姐啊,自己一说,她就明白了。
白舸叫上一个留守的小警员,打算挑战一下鲁震。
坐在轮椅上的人,依旧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白舸记得,鲁震唯一一次有情绪波动的时候,就是那天猫中毒,他无能为力地捶打自己的双腿。
“嘉许和宏江,已经被捕,他们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白舸开口道,看着平静如初的人,挠了挠额头。
“我是参与了,但只是帮忙,筹谋计划。”鲁震回道,语气淡然,“江卿阳想害我们,我当然要保护卢颖和卢卡。”
“分尸的事,你有参与吗?”白舸抛出一个问题道。
鲁震摇头,看着白舸的眼里,多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拆穿道:“嘉许并没有交代,否则你也不会问我这个问题。”
白舸摸摸下巴,没刮胡子,还有点扎手。
“呵~”白舸轻笑一声,坐直身子道,“行,被你看出来了,看来我这招,对你不管用。
你居然不惊讶,我们也逮捕了宏江?”
鲁震笑了笑道:“那孩子有些冲动。”
“他不是冲动,而是为了你。”白舸道,“他之所以帮嘉许,完全是为了保你,不想让嘉许供出你。
刚才如果不是我诈他,他可能也不会和盘托出。”
鲁震轻叹,没有说话。
白舸又道:“今天清晨,宏江去了医院。
他冒充送餐员,给张巍送了一份掺了盐霉素的早餐。
送完早餐后,他打算去嘉许的病房,想杀人灭口。
这样一来,你们都能脱身,直接把锅扣在嘉许一个人身上就行。
他本可以远走高飞的,但还是冒险这么做,说到底,也是为了你。”
鲁震闭了闭眼,轻轻说道:“真是多此一举,蠢货。我已经承认了,我参与策划,并委托宏江,找人打了江卿阳。”
“江卿阳的尸体,被宏江和嘉许从你的工作室转移到了学校的实验室。
我们在实验室中,发现了江卿阳衣服上的扣子。
那枚扣子的外套,还挂在你的房间里。”
“对,是我让宏江买了一枚相同款式的衣扣,重新缝补回去。
因为他们都不记得,扣子掉在哪里了。”
“扣子是你缝上去的?”白舸问道。
鲁震点了点头。
白舸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你之前是医学生啊,据我们调查,你在和原配夫人贺云结婚后,接手了贺家的生意。
贺云离世后,贺家的财产,全部归属于你名下。”
“对。”
“你既然那么爱卢颖,为什么还要把原配夫人的骸骨,收藏起来?”
鲁震看了眼白舸,垂下视线道:“这是我的一个爱好,总归有感情在,想把她用这种方式留住。
卢颖对贺云,也有浓厚的师生情谊,她也接受了我的这种做法。”
白舸又道:“江卿阳知道你有这种嗜好吧。”
“肯定知道,否则也不会在那上面涂毒。”鲁震恼火道,“我们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他想毒死我们,我们也就让他死于非命。”
“既然你承认了这点,那说说看,你杀江卿阳的真实动机吧。”白舸揉了下鼻子,盯着鲁震的眼睛,连续问道,“江卿阳是否知道,那具骸骨是贺云的?!
又是否知道了你的秘密?!
所以,你在发现江卿阳想谋财害命的时候,完全可以有很多选择,何必触及法律呢?
你可以报警,或者赶他走,但你却动了杀念。
你有什么不得不杀他的理由?
嘉许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报仇,那你呢?
只是因为他打了卢颖?!但你为什么让宏江,仅仅揍他一顿?
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让你对他起了杀心?
还是说,你想掩饰什么?!”
鲁震的眼神,起了波澜。
他看向白舸,眼角抽动了一下。
许久,他轻“呵”一声道:“很简单,他打了我心爱的女人。”
“不不不。”白舸直接否定道,“因为他知道你与贺云的事。”
鲁震抿唇,整理了一下膝盖上的毛毯,含笑道:“我与贺云本就是原配夫妻,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
“死亡报告上显示,贺云是病逝的。”白舸低沉嗓音道,“但法医和技术人员在勘验贺云骨架的时候发现,她头骨处有损伤。
但贺云的病志,以及尸检报告都证明她是死于心脏病,脑部并未有损伤。”
鲁震向后靠坐,深吸一口气道:“你想说什么?不相信当初的尸检报告?”
“我们自然相信真相,以及留下来的证据。”白舸一字一顿道,“头颅内部有细微损伤,怎么解释呢?”
白舸眯了眯眼,看向有了动容的人,继续道,“我记得你是学医的,在娶贺云之前,也曾在医院工作过。
而贺云病情加重的时候,就住在那家医院,你有机会造假。
贺云真的是病逝?答案,你自己心里,非常清楚。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医院调查,也可以等技术和法医那边,给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