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到天道珠内,风绝羽终于可以长出了一口气,坐在虫殿前调息了数个时辰,才算真正的恢复了过来。
事实上二品雷灵对他的威胁性还不足以上升到危及性命的高度,关键在于就在不久之前,他曾以一人之力跟指天阁的数名无上境强者针锋相对过,尽管交手的时间不长,可无论是祭桃、还是如宸,甚至于后来的六谷山阁的阁老,那都是睥睨天下的好手,放在平时,他能跟一人缠斗那都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何况是那么多人。
好在六谷山阁的阁老并没有真的想杀他,整个过程都以神符大阵对他进行压制的困缚,这才没伤了根本,可一场争斗下来,他们消耗实在是不小,这个时候再抵御二品雷灵,便显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问题是,指天阁主青权子给他设计的这场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他还没想到怎样面对,人就已经到了灭魂渊里面了。
盘膝坐在虫殿前,看着空旷辽阔的天道珠世界,风绝羽莫名升起了一股无力之感,在核心地带折腾了这么多年,总算也有点家底了,实力也还不错,但到头来仍旧是一副任人摆步的局面。
为什么?
为什么就非得跟我过不去呢?
他愤怒、他不甘、甚至委屈,可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在天道珠里颓废了近两日,他就像个行尸走肉一样望着天空发呆,没有修炼、没有思考,什么都没干。
第三天,天空中一尾黑鳍白鳞的锦鲤晃动着鲜亮的尾巴,犹如畅游在大海里的仙鱼,缓缓向他飞了过来。
天道珠中的仙鱼,也是天道珠的本初元灵,就这么慢慢飞来,停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噼里啪啦的甩动着光鲜的鱼尾,一双眼睛空灵而无害的看向远方。
他们就这样乖乖的爬在肩头上不动,时而用头部摩挲着风绝羽的脸部,带来清凉抚慰。
“你这家伙,才是真的自由啊,我什么时候能像你一样。”风绝羽从沉闷中醒来,目光怪诞的打量着肩头上的仙鱼。
这小家伙看似人畜无害,并无丝毫修为,但它却是能在风绝羽被困在暗月之界的时候,替他挡住了百年阴寒,又在无序之界的荒蛮平原中,在他们被无名字壁重创之后,从鬼门关生生的给他们拉了回来。
一天一地,似乎只有仙鱼最能懂得他的心情,不声不响的停靠在他的肩头上,在他最孤独的时候抚慰他的心灵。
风绝羽看着仙鱼,忍不住升起一股浓浓的亲切之感,目光随和道:“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无名字壁下,要是没有你,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仙鱼啪嗒一下甩了下亮晶晶尾巴,但眼神依旧空灵、幽远,不为所动。
一人一鱼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仙鱼忽然摆了摆尾巴飞了起来,划着圈的在空中徘徊,越飞越高,当它飞到风绝羽马上就要看不到它的时候,仙鱼停了下来,回头看了风绝羽一眼。
这一眼,没有任何感情,但那双鱼瞳中的空灵之感,愈发的浓郁了起来。
此一时,风绝羽禁不住站了起来,抬头望着天上的仙鱼,仿佛感受到了一种指引。
仙鱼摆着尾巴,在他能看到的最高处来回飞游了数次,随后化作一道黑白相间的灵光,遁入更高层次的空间。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吗?”
风绝羽大为感概,思绪一下子回到现实:“没错,我不能坐以待毙,连鱼儿都知道向往更广阔的世界,我为什么要惧怕这点挫折呢?数百年的生死逆境我都闯过来了,这点事儿又算什么?娘的,青权子和血狱魔想利用我搅弄风云,我也不能眼巴巴的被他利用,既然想玩,那老子就陪你们玩到底吧。”
缓合了两日,他终于找回自我了,重新坐下来服下灵丹妙药,调整状态、恢复气力精神的同时,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青权子为了把我变成卧底,刻意在指天大殿安排了一场苦肉计,想必肯定有他的计划,能让血狱魔对我另眼相看。”
“但这老家伙玩权谋心计的水准也不知道是否可靠,我总不能当他的牵线木偶,一切还得靠自己啊。”
“我可以按照青权子的思路来,先行安稳的留在这里,他应该有办法让我和血狱魔碰上面,不过接下来究竟怎么样,那得我说了算。”
风绝羽摆正心态,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给自己定了一个不可触动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