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两个又说了一会儿子的话,老太太这才亲自监督着阿暖洗漱了而后躺在床上,对阿暖说道:“这恐怕是你最后早睡的日子了。成婚之期紧张,后面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你怕是没有安稳觉能睡咯!”
阿暖当日还不明白,但后来的备嫁之日,她可算是懂得祖母这话的含义了!
她与历亲王的婚期将近,要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今儿有裁缝过来量体,明儿又有嬷嬷过来教授规矩……
左右整日都闲不下来,让阿暖最痛苦的就是要早起这件事了。
她从前就爱睡懒觉,来到祖母的身边之后,虽也得守着这个时代的规矩,但祖母心疼她,不让她晨昏定省,也就默认了她爱睡懒觉这习惯。
如今在这宁府,懒觉不仅睡不成,阿暖还觉得自己起的比鸡都早!
就连这一整个年节,阿暖都在不知所措的忙碌和“任人摆布”之中,过得没有滋味。
年节之后,春暖花开之日,便是阿暖与齐历泽的大婚之时。
随着时间越发推进,阿暖也紧张了起来。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盲婚哑嫁”!
自那一日在宫中见面之后,阿暖竟是再没有见到齐历泽!
只是听说齐历泽在年节还未过完的时候,就又被皇上派遣去了边关巡查。
直至大婚之前的三日,他才回到京中来。
在他回来之前,外头甚至传言,他有可能是后悔要迎娶阿暖这么个身份低微的小庶女,所以才远逃边关。
偌大的宁家,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恐”的情绪,生怕明日圣上下旨,说取消这桩婚事。
直至大婚前三日,齐历泽还没有半点儿回京的消息。
宁大人整日下了朝之后,就唉声叹气地坐在书房里念叨:“完了,这下可彻底完了!若是惹了汉王的不开心,咱们宋府日后可还能有好日子不成?”
而也正是这一日,宁轻颜在外头受了委屈,一回府就寻到了阿暖这里来。
彼时的阿暖正在面对还未整理出来的一大箱子宫中送来的首饰发愁,宁轻颜手中的一串玛瑙珠子,便狠狠地砸在了阿暖的首饰箱子里——
好巧不巧,玛瑙手串砸在了琉璃玉镯上,手串和玉镯几乎在同一时间碎裂。
阿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闭上眼,等着那飞溅出来的碎片肆意地砸在了自己的脸颊!
疼痛随之袭来,阿暖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血痕。
“呀!姑娘这是做什么?!”
阿暖的丫鬟蕊儿听到动静上前来,看到准新娘子居然被碎片崩了一脸,顿时整个人的脸色都难看了起来:“姑娘!您别动!奴婢这就去叫人来,给您把脸上的碎片都取下来。”
然而直至此刻,宁轻颜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蕊儿匆匆往外跑,宁轻颜甚至嘲笑阿暖:“左右我看那厉亲王殿下都不会回来了,你这脸上的碎片取与不取,又有什么要紧?”
她一肚子的怨愤,此刻都要爆发出来一般:“你说你一个爹都不要你的小庶女,跑到京城来,搅和出了这么一摊子事情,是为了什么啊?你以为历亲王当真瞧得上你吗?你可知,今日我去礼部尚书府赴手帕宴,她们可都笑话我呢!说你不知天高地厚,攀附亲王权贵,就要被退婚了!”
说着,宁轻颜还跺了跺脚,越发恼恨:“我忍了大半日,到了要走的时候,礼部尚书夫人给各家姑娘送礼。我喜欢的那批云缎被抢了不说,还被人硬塞了这谁都瞧不上的玛瑙手串。笑话我说家里出了个被退了婚的女儿,还敢出去张扬。宁晴暖,这全部都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