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暖没有回答老太太的问题,只越发噘嘴:“祖母真的要回溯州去啊?那孙女儿可怎么办?若是在历亲王府被欺负了,也没个人给孙女撑腰了!”
老太太无奈一笑,捏了捏阿暖的小脸蛋:“瞧瞧,你比刚入京的时候还胖了些,整日里都是高高兴兴脸色红润半点儿烦心事都没有的。只怕唯有你欺负历亲王的份儿,怎么会有旁人欺负你的份儿?”
谁说她没有烦心事了?
阿暖对着老太太“嘿嘿”一笑:“祖母若要回去,可不是叫人笑话宁家了?左右都为了嫁妆,不是孙女要偏袒二姐姐。只是若有人想要拿走祖母给孙女留下的东西,孙女的心里也是要不高兴的!母亲是为二姐姐出头,没想着惹祖母生气,您大人有大量,就别放在心上了可好?”
阿暖的话,让老太太怔了怔,这才意识到那玉佩对宁轻颜母女来说意味着什么。
此刻,宁老太太的理智仿佛才回归一般。
她低头皱眉,思忖片刻,才开口:“玉佩的事情,是我糊涂了些,但秀水的嫁妆,又怎么说?我从前就不喜欢你母亲,若不是有你母亲,你父亲也不会将你娘亲一人丢在溯州,最后郁郁而终。”
站在阿暖的角度,还真是有点儿“忠孝两难全”的意思。
但她还是将自己的脑袋靠近了祖母的肩膀,然后轻轻蹭了蹭祖母:“祖母,其实您知道四婶婶撺掇着您给秀水姐姐贴补嫁妆,是什么意思吧?”
之前老太太的心里有所感知,只是没有细想。
如今听阿暖这么说……
她皱眉道:“二房秀水的父亲并非是我所生,所以他们一直都巴结着四房这个家主。四房夫妇呢,没有女儿。此刻若让秀水高嫁,对他们也是脸面有光。等回到溯州,也更好掌控二房的人。他们让我出面,为秀水争取嫁妆,是有私心的。可我也总想着,秀水是高嫁,若不准备多些嫁妆,是要受人欺负的!”
老太太还不知宁秀水那一日和周政的事情。
阿暖的眼神带着单纯的疑惑看着老太太:“那既然是四叔和四婶想要给二叔二婶一个好处,为何不自己给秀水姐姐出嫁妆,非要从父亲母亲的手里抠啊?”
这话,完全将老太太给问住了,也忽而让老太太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的关键!
阿暖则是继续道:“而且四婶婶可是说,要比照着我来给秀水姐姐准备嫁妆。可我的嫁妆里许多东西都是王爷送来的,还有宫里头的赏赐。祖母细细想想,就算是母亲和宁家真能有这么多东西,也只怕全都掏出来之后要元气大伤!那往后大嫂嫂还要生孩子,二姐姐也要成婚,您让父亲和母亲拿什么出来呢?”
老太太的眼中,总算是生出了几分恍然之色。
她叹息一声:“我只是怕秀水受欺负,的确没想到这么多。如今看来……你那四婶婶啊,还真是心思深重!”
阿暖吐了吐舌头:“说到堂姐,祖母可知,那一日的郊游,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夫人和宁轻颜没有和宁老太太说,是因为怕她担心。
但如果有人想利用这一点,让老太太也卷入更深的旋涡之中,将老太太陷入不仁义的境地,阿暖是绝对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