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阿暖，仍旧蜷缩在牢笼的小小角落里。

外头吵吵嚷嚷的声音，让她的心里害怕。

她只希望，就算是那些人找不到齐历泽，也最好不要想起她来。

她也害怕，一旦那些人确定了齐历泽不会来，那么她在这个寨子里的处境就岌岌可危了。

“哒——哒——”

正想着的时候，阿暖也听到了有人朝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

她满怀期待地抬起头来，却看到了一张让她不想看到的面容。

悟明站在阿暖牢笼的大门口，居高临下地盯着阿暖，就像是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别等了，齐历泽不会来了。”

他对着阿暖伸出手，将一条似乎是从飞鸽身上摘下来的布条丢给了阿暖：“他们已经离开了钦州。”

不可能！

阿暖上前，顺着悟明身旁火把微弱的光芒，看向了那个布条。

布条上写了一句话，似乎是给钦州知府的：速备快马，打开南城门。

钦州的南城门，便是与他们这里背道而驰，是往锦州去的必经之地。

阿暖再三确认，这布条上头是齐历泽的字迹不错了。而且看上去，像是在慌乱之中写成的。

“他不要你了。”

火把幽幽暗暗的光芒之中，悟明的话，好似也冷若冰霜：“阿暖，他不要你了。我大哥还不知道这件事，但想必马上就会知道了。你知道，一旦你对我大哥来说没有了用处，在这个地方你会如何吗？”

不等阿暖回答，他就指了指外头还在喝酒喧闹的那些人：“寨子里几乎没有女人，何况还是你这样好看的养在深闺的女子。他们全部都在等着大哥把你送给他们。阿暖，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了。”

明明是个光头和尚，悟明站在阿暖的面前，却连最后那点儿出家人的骨气和脸面都丢掉了：“第一个选择，就是我去和大哥说。我以后会留在这里，我要和你成婚。从此之后，我们两个人就和大哥一起留在寨子里，过我们自己的逍遥日子。”

他还真是对自己有想法啊？

阿暖藏不住眼中的不屑：“悟明，你师傅将你从小养到大，又那么信任你，放你出护国寺历练。难道就是为了让你和一个被抓来的女子成婚，然后成为山寨头头？这太荒谬了！”

悟明并不理会阿暖，说出了他给阿暖的第二条路：“第二个选择，就是连我都救不了你。明日一早，大哥就会将你丢给外头的那些饿狼们。阿暖，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是我，也真的救不了你了！”

悟明好像在心里头笃定了，阿暖会选择第一条路。

其实阿暖也知道，就算是要骗一骗悟明，想办法在今夜逃出去，她也该选第一条路。

起码选了之后，她就能稍有些活动的范围，才好找机会。

但不知怎地，她就是没有办法去答应悟明。

哪怕只是为了生存，她也厌恶透了眼前悟明的那张脸。

于是她冷笑：“悟明，你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绝不与你成婚。”

不错，其实阿暖还有第三条路：不过就是一条命罢了！若今夜找不到逃出去的机会，她大不了一死了之。

反正……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你不必急着回答我。”

悟明低头，对着阿暖微微一笑。

好像那个超世脱俗的淡泊笑容，早就成为了悟明的“标配”：“你还有一夜的时间可以考虑。在明日鸡鸣前，你只要答应了我，我就能保住你。阿暖，别怪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要保护我身边的人，也只能用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