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翠珍看了看带弟变化不停的脸,心里叹了一下气,这孩子心眼儿太多,但是却没用在正地方。
她活了那么久,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儿竟对父亲有那么强的同理心,对母亲的遭遇却无动于衷。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慕强’心理,抛开情感不谈,她只是喜欢追随强者。
这别说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她亲自生的,这样对待母亲的孩子,韩翠珍也绝对不会喜欢的。
“带弟,你不是小孩子了,我和你爹已经和离了,当初是怎么和离的,因为什么和离的,你应该知道。
孰是孰非不需要我再多说。
既然和离了,我跟你爹,跟尤家所有人,都应该像和离书上写的那样,‘老死不相往来’!
你来唐家庄,当然没问题,谁让你是我生的呢!
但是,下一次,我希望你是自己来,是因为想我,或者想你的姐妹而来,而不是因为别的。”
这一次,韩翠珍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如今我带着你的姐妹们住在你姥姥家,我们能吃上饭能有地方住,都仰仗着你姥姥姥爷舅舅们。
换句话说,如今唐家拥有的一切都跟我无关,我一个出嫁了的女儿,不会也不能肖想娘家的东西。”
“娘,你是什么意思……”带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是话里的意思!”
韩翠珍指着杆子上染好的布,“这手艺是你姥爷花了银子和功夫出去跟别人学的,我如今只是厚颜跟着娘家人混口饭吃。
这手艺将来你姥爷教给谁,不教谁,不是我说的算的!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这个说辞也是唐家人早商量好的,能帮闺女避开人渣的骚扰,唐老头儿什么都愿意干,何况只是背口锅了!
“你这意思是要跟我尤家断了关系?”
尤大成冷笑,“你问问招弟带弟她们,这可都是我尤大成的孩子!你断得了么你!”
“尤大成,你别忘了,你我和离可是经过族长和里正的……”韩翠珍提醒道。
“你少拿和离给我说事!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的,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在我屋外点了火,引了人去把事儿闹大!
你就是为了逼我和离的,我没说错吧!
你信不信,我随时能去找里正跟族长说清楚,让大伙儿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们唐家又是什么人!
不就是你爹学了个手艺,怕我们尤家沾了好处嘛,就撺掇你跟我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