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秦梳桐没听清。
“那个人究竟有多好?好到你明明不开心都要留在他身边?你就不能正眼瞧瞧你身边关心你的人?”罗鹏鼓起勇气补充。
“啊?”秦梳桐朱唇微启,转过头来看着涨的一脸通红的徒弟。
“对不起,师傅,我逾矩了。”罗鹏扭过头往外走。
“罗鹏。”秦梳桐轻唤,她仔细看着徒弟的脸庞,年轻的脸比她刚刚见到他的时候更加刚毅俊朗,有着如雕刻般的五官,狂野不羁,假以时日,又是一个让女人迷乱的主。“别担心,谁都不能主宰我。如果真的不开心了,会离开的。”
秦梳桐说着,对他绽放出一个粲然的笑容。
这一天天的到底是些什么事啊?墨皓辰有狂躁症,现在罗鹏也神神叨叨的。秦梳桐叹了口气。今天还是别在铺子里住了,出去逛逛吧,走到哪算哪。
秦梳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一直走到了夜幕低垂。
夜晚的京城行人如织,周遭的饭店、戏院人声鼎沸。
此情此景又如此相似,她上次被他赶出府的时候也是这样在街上乱逛,然后就碰上了言尘,然后他来接她回去。
这次,不会来了,她违逆他了。
熟门熟路的,她走到了南风苑。
白面仆役看她今日面色不善并未相拦,而是主动把她带到了二楼的雅室。
今夜各位美人都出来展示才艺,言尘也在其中,翩翩佳人,公子如玉。他一出场,现场的女客都惊叫起来。
她很赏脸地给言尘打赏了十两银。吴老板很懂事地亲自来给她换了一壶好茶。
言尘在台上向她飘来一个惊喜的眼神。
后来的事情发展也跟上次一样,她受邀进了言尘的房间,两人饮酒畅谈,识曲赏赋。
酒过三巡,秦梳桐心满意足出了南风馆。
“掌柜的,给我个房间。”秦梳桐眯着微醺的眼,来到上次住过的云来客栈。
忙着算账的掌柜抬头瞧见是她,笑道:“姑娘,哦应该叫夫人才对。今日又跟夫君吵架了啊?这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嘛。”
“不是吵架,是他把我赶出来了。也不能这么说,他并没明确地赶我,是我自己不想回。”秦梳桐语无伦次地说。
“我看您也喝得不少,来,钥匙拿着,还是上次那间房,好生休息吧。”掌柜递给她一把钥匙。
秦梳桐拿着钥匙进了客房。还是熟悉的那间,窗口望出去正好对着花街,那里依然高高挂着大红灯笼。
时过境迁。
她在窗口坐了会儿,觉得有点凉,就躺到了床上。
连日来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松弛,秦梳桐很快就沉沉睡去。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由窗户进入,静静地坐在她床边,因常年习武而粗糙的手在她细嫩的脸颊上摩挲,床上的女子抓住了他的手。
而秦梳桐的梦中,握着一只温暖的大手,就像找到风雨中的港湾。
翌日,秦梳桐神清气爽地起床出了客栈,走入街市,没入人群。
她随意在街边小摊坐下要了一碗馄饨埋头吃着。
“这里可以坐吗?”有人问她。
“请随意。”秦梳桐头也不抬。
“王妃。”坐下的男人突然开口。
秦梳桐差点喷出来,抬头望望来人,对方一张平凡如常的脸,就像群演一样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