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丝毫不知道巴图在对着她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什么,她依然端着一张笑脸含情脉脉地看着阿木尔,脸都笑得有些发酸。
阿木尔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假装是在帮她扒开额角的碎发,实则低声道:“现在,倒一杯酒,转过头去对着巴图喝掉。”
秦梳桐脑子卡壳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满上一杯奶酒,转头朝着巴图的方向,还是一副动人心魄的笑脸,不过少了含情脉脉。
她说了一句陀夷国的祝酒词,这是先前在帐子里向永玉现学的,没想到派上了用场。秦梳桐又是个有点语言天赋的,前世学不同国家的菜系师从不同国家的师傅,甚至需要亲自前往那些国家游历,所以学了好几国语言,这么一句祝酒词当然不在话下,而且发音居然让人挑不出刺。
她扬起头一饮而尽,奶酒的微腥和辛辣冲得她眯上了眼,屏住鼻息将微浊的液体滚入喉咙,再是不适口她也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前世她经常要去品尝学员的作品,而学员的手艺参差不齐,所以她练就了一副不管好不好吃都能无表情的技能。
阿木尔愣了愣,如果说刚才她说了句祝酒词已经让他觉得吃惊了,现在一口气干掉奶酒就更惊奇了。她饮惯了南朝的粮食酒甚至是她自酿的果酒,应当是不习惯奶酒的腥烈的,然而居然面无表情一饮而尽,着实有些意外。
秦梳桐用一只手执着杯底,将杯口对着巴图,证明她饮尽了杯中酒,依然是笑脸盈盈。
巴图拍手笑道:“很好!阿木尔你身边的妾室不仅相貌好,还是有点豪情的,我颇为欣赏。”
草原上的汉子对豪爽的姑娘天生有一种好感,反而不喜欢娇弱的汉家女子,她的这一举动,博得了在场将领的好感。
秦梳桐想这下应该没有其他事情了吧,那奶酒初入辣喉,恐怕后劲是极强的。她开始觉得喉咙有点发烫,脸也有点发热。
“一杯就不行了?”阿木尔察觉出她的端倪,轻笑道。
“怎么可能?就一杯而已还不至于将我撂倒。”秦梳桐说着把身形正了正,说明自己的意识和躯体都是正常的。
“那就好。这草原上更深露重,入夜更是寒凉,军中带的酒都是为了御寒,但一贯都会加水调配。而你刚刚饮的,则是没有兑过水的纯正奶酒。”
秦梳桐一听这话,立马觉得酒精的作用就上来了。难怪她觉得如此辣喉,还以为是这草原上的酒加了不得了的补药,这几乎就是原度酒精了,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肝。小酌怡情,放量伤身。
为了转移酒精的影响力,她从面前的银盆中拿起一块牛肉切割。这边对牛肉的烹制方式就是直接用水煮,最多加一些细盐作为调味,这样的做法虽然天然,但对牛肉品质要求非常高,如果肉质本身的膻味比较浓就会让人觉得不适,特别是像秦梳桐这样有一条灵敏舌头的。前世她在青藏高原旅行的时候,也被邀约到当地吃牛肉,基本上就是采用水煮的方式,然后再蘸点辣椒什么的。
这时一个冷淡的声音传过来:“听闻三弟家的这名侍妾是个懂曲艺的,军中无趣,能不能为我们展示一段,为兄弟们解解乏,大家说好不好?”
秦梳桐不知他在说什么,只是听到在座的将领们一阵起哄欢呼。
她一脸迷茫望着阿尔木低声问:“何事如此热闹?打胜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