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梳桐顶着个鱼泡眼起来,阿木尔见着并不吃惊,昨夜一直听着她抽泣完了之后才闭眼眯了一会儿。
虽然他中途数次想起来,也脑补了几种方式,比如说温柔地安慰说以后你跟着我绝对不会让你流泪,或是直接叫她要哭出去哭别在帐子里唧唧听着心烦。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两种办法都不靠谱,说不定适得其反,让两人的关系更僵,最后索性一动不动听着她憋着声音哭累了睡着。
“好丑!”阿木尔嫌弃地说,“你今天最好别在小王面前出现,懒得看你那张怨妇脸。”
她求之不得,打了盆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发呆。
“确实好丑。”秦梳桐对着镜子喃喃自语,自己变成这副德行,一半是因为墨皓辰赶她走,一半是因为阿木尔掳她来。当然还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硬是要跟着出这趟门。如果留在京城的话,指不定窝在哪里欢欣地数钱呢。
算了,已经是这个境地了,抱怨也是无济于事。现在的她只身在敌营,虽然没被捆住手脚,但跟被囚并无不同。
她走出营帐,在附近找到正在煮茶的永玉,央她帮忙装扮下遮遮肿泡眼,永玉应承下来,擦了擦手便起身往帐子里把盛着各类妆容的匣子抱出来。
她和永玉一块回帐子的时候,看着周围的兵将们来来往往一路小跑似乎很是慌张,永玉截住其中一个问缘由,那小兵停下来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秦梳桐听不懂,就见那小兵匆匆忙忙跑了。
秦梳桐进了帐,见永玉皱着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问她发生了何事。
永玉想了一会儿不知应不应当告诉秦梳桐,有些迟疑。
“告诉她吧。”淡如冰的声音响起。
帐门的篷布掀起,阿木尔带着一阵青草泥土的气息走进来。
秦梳桐那时候经常在想,这面具后面的脸是不是和他的声音一样冷清,就如草原上清晨的露珠一样凉薄。
帐中两人皆是一愣,永玉立即屈身唤了盛“三皇子。”
阿木尔走到秦梳桐的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永玉为她涂脂抹粉一阵描画。
秦梳桐觉得有些不自在:“从没见过男人对女人涂抹脂粉有如此兴趣。”
待永玉为她妆点完毕,他递了个眼色,永玉知趣地退下了。
只听阿木尔道:“你不是想知道外面的将士们为何慌张吗?那小王就来告诉你答案......他们慌张的缘由乃是,”他却停顿下来,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虽然此时双眼肿胀却仍然掩不住瞳仁里的光,“你说,要是墨皓辰看着你这般颓废的模样,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因你迁怒于陀夷?”
秦梳桐一向觉得这个人有些神经质,现在这种特质更盛了,不仅神经还具有跳跃性思维,明明是在说外面士兵讨论的事,现在又突然扯上了墨皓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