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就在琴音中,这么无风无浪过了几天。
但这件事本身就是因陀夷单方面发起,如何会就在静默中维持原状。所以在某天夜里,在秦梳桐断断续续的琴声中,这场所谓的争端正式开始。
事情的缘由是陀夷方说走丢了匹战马,这匹马好像又有什么功勋在身,是匹英雄的马,怀疑是南朝方面觉得这马资质好想带回国内传宗接代,所以一定要到对面南朝西征军营中搜寻。
墨皓辰听到这个蠢事的时候笑了,憋了半天就这么个理由?但轻敌不是他的作风,他下令筑牢工事,只要对方一个脚丫子踏入边界,一律格杀勿论,而且出台了个奖励政策,按所砍人头的官职进行奖励,斩士兵者奖励五百文,斩尉官者奖励二两,要是斩了将领直接奖励五两,提人头立马兑现。
所以在西征军里出现了争先恐后出钱的局面,虽说大家从军最初的理念只是为了报国或者找点饭吃填饱肚皮,但这些都是在军饷以外的收入谁又不乐意挣呢。
墨皓辰给吴具安排了记录和兑现这件差事。吴具最初心里是不乐意的,他进西征军是为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的,现在为什么非得干这账房先生的事,而且每天看着将士们拎着一颗颗新鲜惊悚的人头,心里瘆得慌,连吃饭都不香了。而墨皓辰对他说“吴具,在战场上,笔杆子也能成为武器”之后,他便觉得这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王爷既安排他这项差事也是对他的信任,虽然自己未能摸到刀剑枪矛,但他就是一线战士们的后方支柱。
直到几天后,吴具发现他能分发的银两已经见底了,一脸忧愁地去见墨皓辰。
“没钱了?多少个数了?”墨皓辰坐在书案旁,面前摆着一副围棋残局,手里执着黑子慢悠悠地问。
那个一心想当王妃的拉玛在旁候着。
吴具心想,这就是领导人的气质吧,敌人都到了近前还如此气定神闲。
“到今天一共发放出去了三百两银子,一共收了四百三十颗......头。”吴具发现自己的心理还没有强大到可以加个“人”的地步,虽然他每天还得跟那些物件待数个时辰。
墨皓辰布下一子道:“就这么大点格局,如何做成大事?”然后从书案一侧的卷轴之下抽出一张纸,扔到他面前。
吴具低头一看,那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瞬间喜笑颜开,终于不用被人追着讨债了,他赶忙拾起银票叠起来,放进袖袋中。
墨皓辰是不喜欢在身上带银子的,他需要什么自然会有人替他买来,这些银票其实是从九云寨上搜出来的,是秦梳桐的银票,他当然可以自由支配,只是说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要说他擅自做主挪用她的血汗钱。
“等等,”墨皓辰叫住吴具,“本王后面给你这些银两,你另外做个登记,要还给别人的。”
吴具纳闷,这些不都应当作为军需开支从国库中支出吗,为何要还给私人?但又一想,王爷怎么会闲到亲自去管队伍的钱银,这一定是他私掏腰包拿出来的。王爷尚且如此,他们作为部下更应当奋勇杀敌,一定不能辜负王爷这番付出。
墨皓辰倒是没想到他的一个动作让吴具萌生出了如此多的想法,从那日起麾下的将士们勇猛了,每日斩杀数量都在阶梯式增加。
秦梳桐这几日天天都在帐中,鲜少出去,但也发现了气氛有点诡异。阿木尔出去的时间比以往更长了些,外面的兵将脚步更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