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怎么了?”
秦梳桐听见一个声音,扭头一看,是王府的一名二等丫鬟,叫香茴的。
“您是不是不舒服,奴婢帮您叫人来。”香茴说。
秦梳桐浅浅一笑:“不用,今日王府盛事,许是早上吃得急凉了胃。现在已经没事了。”
香茴有些不信:“可您的脸色看起来不怎么好看。”白得有些吓人。
“放心,我无事,你快去忙吧!前面应该很缺人手的。”秦梳桐道。
香茴不再坚持,又叮嘱了两句才退下。她看到王妃刚才扶着假山都快站不住了,府里迎娶新妇,王妃一定是最难过的,等会儿找机会跟林陆说一声,让他转告王爷。
秦梳桐回了褚玉苑,此时的院落空无一人,所有的人都被安排到前面去招呼宾朋了。
她脱掉繁冗的外袍,躺到床上。
手不自觉的抚上小腹,那里有一个神奇的生命正在与她共同生存着。吸收她的养分,同用她的血液。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心意,那蚕豆大小的生命回应了她,她感觉到腹中有一个气泡样小物轻微跳动。
这一发现令她感到惊奇,刚才的疲惫一扫而空,她继续在肚子上探知着那小物的踪迹,露出会心的微笑。
孩儿啊,娘亲就算再难受,也会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她在床上睡到了黄昏,又睡到了天黑。依然能听到前面酒席上的喧哗。
透过窗户,她看到外面的灯笼已经点上,恰似红霞漫天。为了贺这盛礼,整个王府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当然她的院落也不例外。
喜庆是喜庆,刺眼也是真刺眼。
她听到隐隐约约的喜乐,轻快悠扬,不绝于耳,这些乐师一定都是最好的吧。
她记不起自己大婚那日是什么个场景,但她想一定是冷清的。原来的那个秦梳桐的心,也一定是慢慢死去的。
估摸着时间,他应当是入洞房了吧,就算那些宾朋再纠缠着他吃酒,也应是有个度的,他毕竟是翼王,礼仪尊卑还是有分寸的。
秦梳桐翻了个身,不想再去看外面那些红色灯笼的光,也不去脑补他进喜房的场景。
可越是不想,那些场景却排山倒海地向她袭来。
他会是怎样的表情呢?也会是曾经对她那样的温情吗?他在她耳边讲过的情话又会对另外个女人讲吗?
她拧紧了薄被,把心中的悲戚尽数吞了下去。
不能流泪。不值得。
“叩叩。”有敲门声。
她将头闷在被子里问:“何事?我已休息了。”
门外静了一会儿,拨动门闩的声音再次响起。
“是本王。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