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皓辰像是看出来她的坚定,走到她面前,食指勾起她瘦削的下巴,他此刻发现她的脸比以前竟然小了一圈,他的手掌一手都能覆下。
“若是本王说不,你又当如何?”
“请王爷放妻。”秦梳桐勇敢地对上他的眼。
“你别逼着本王厌弃你,从大殿封赏之日起,你便一直矫情。你若是想用这种方式让本王注意你,趁早打消念头!”墨皓辰咬着一口银牙道。
她轻飘飘答:“未曾特意让王爷注意,王爷此番最在意的,当是白妹妹及腹中胎儿,并非妾。”
墨皓辰一怔,心底升起怜悯,松开钳住她下巴的手,转身道:“本王近日确实忽略了你,你心中有不快也是常情。霜儿有了本王骨血,本王多花了些心思在那处,但你身为王妃,理当宽容大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嫉妒蒙了心。”
不就是骨血吗?我也是有的,但为何待遇差距如此大,她依旧高举着和离书:“妾并非嫉妒,反而是对自身品德有了深切认知,老祖先说德不配位必有灾祸,经过这一事方知晓以往王爷对妾是纵容,现在同白妹妹相比,品行高低立马展现,她才是适合正妃并能相伴王爷的人选。”
墨皓辰拧着眉居高临下看着她:“收回去,本王便当这事没有发生过,你的地位不会变。”
她低下头看着他的鞋履说:“妾今日既已递上和离书,已是经过深思熟虑,举棋无悔,不会再收回了。”
墨皓辰背过身负手而立,半晌以后放软了语调:“那日,你在大殿上提出无理的封赏要求,本王确实生气,觉得你是利用本王的身份敛财。第二日在朝中遇见了白吟霄邀本王吃酒,本王心情不佳便去了,但没想到当晚发生了那事。如果知晓,本王是万万不会赴约的。说起来,这事确实因本王而起。但事情已然发生,霜儿也有了本王骨血,虽是对你不公,你也需接受。”
秦梳桐想让他闭嘴,为什么他犯的错误非得让她一起承担,还非说得是因为她的诱因导致事件发生。
她不带情绪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王爷不必自责。白妹妹有了身孕,王爷自当多费心,妾也能理解。妾只希望王爷赐一纸和离书让妾出府。”
“秦梳桐!”墨皓辰转身喝道:“放下你那低贱的自尊心!你能嫁入王府得本王宠幸还有什么不满的?你不要来挑衅本王的忍耐力!”
她轻轻地说:“因为,妾也有自己的底线。妾说过,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墨皓辰后退一步,她确实说过这话,先毁了誓言的是他,但他当时只当她随口说的戏言,作为正妻理应接受夫君多娶几房妻妾。天经地义。
“你退下吧!本王不会答应的。”他转过身不再理会。
“墨皓辰,你放我走吧!”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
第二日,墨皓辰在她昨日跪下的地方拾起来叠得整齐的和离书。
他不知她昨夜什么时候离开的,总之应该是跪了很久。初秋的京城夜晚已经有了凉意,许是坚持不住才走。
秦梳桐在京城的朋友不多,最近她在处理京中资产的时候倒想起了一桩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