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些时候,墨皓辰从外岛巡查海防工事回来之后,听说了当日的事。
墨皓焱只是当个笑谈把这事随口提起,说那孩子专程来和他探讨了一番茶文化,墨皓焱也给他承诺如是打算入仕可以助力,可那孩子很不情愿的样子。
墨皓辰听后皱眉:“那孩子是没上过学堂吗?但凡是一家正规学堂所教,都会在教授第一堂课的时候向学子们宣贯读书的目的,或为了入仕图或为了保家国。鲜少听你钦点某个童生,他居然不愿?”
墨皓焱无奈道:“这一次出门,当真让朕长了不少见识,首先是这海塘县的景貌令人称奇,其次是所遇之人也不若往常。我见那孩子天资聪颖,主动提出给予优待,他却不愿。他还说他娘不喜京城所以他也不喜。”
“哼,妇人之仁!区区海塘县能生出个多大眼界的妇人!待有朝一日见到他家人,我倒是看看有多大的能耐!”墨皓辰心中窜起一朵无名火,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教出这样的孩子。
秦梳桐又打了个喷嚏,最近她打喷嚏的次数愈发多了,真的是天气凉了还是自己身体愈发不济了?自从五年前受伤之后,她的身体素质便每况愈下,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元气大伤,总之腹部的伤口也是没有完全好的,每每天气潮冷,便会有刺痛感,所以每当伤口又开始痛的时候,那段回忆又会纷沓而至。所以,每次见雨季快来了,她便会择个干燥的地界住上一两月。
身上的伤还有法子躲,那心里的呢?
经过了这一次,秦梳桐决定改变法子,通过秦小黑这个渠道去打听出什么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能阻止他们继续交往下去,兴许某天墨皓辰漏了嘴就能透露点什么,虽然她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确切地说是不可能。
在她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步的时候,陆宜初找她来了。
“那天晚上你是怎么回事?老陈什么都于我讲了,说你混在乐坊里,他也不知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一向行事举止古怪,所以没有拆穿,今日我恰巧过去,便告诉我当日之事。还有,你平日都是不会亲自送小黑上学堂的,这几日却早起,天未亮摸黑送去,往往是第一个到达学堂的。你到底在干什么?”陆宜初问道。
秦梳桐打了个哈欠道:“如你所见,我这几日突然感怀觉得对小黑的教育缺失,心中深感愧疚,决定要洗心革面,所以每日早起送他上学堂便是改变的第一步。”
陆宜初早已习惯她行事古怪和头脑发热的作风,不知这人心中又有了什么奇怪的想法,总之她这个人不能用平常人的心态来评定,比如说她曾经一个人揣着秦小黑跑到京城几千里外的海塘,一个人偷偷把孩子生下来,一个人拉扯着养大,还要换着不同的借口和理由让秦小黑相信他爹已经不在人世。她认为若是个正常的女子知晓怀了男方的孩子,而且对方是身份背景如此骇人的翼王的孩子,一定是迫不及待的告诉男方,从此母凭子贵鸡犬升天,但秦梳桐真的算是个特例。
陆宜初望着她道:“我最近一阵都在邻省处理新店开业的事,前几日才回来,才去了一趟酒店,就听到了好些不可思议的事。”
秦梳桐瞪着大眼,佯装一脸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