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皓辰的怒气终于到了临界点，那女人到底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生生毁了个纯良的孩子。虽孩子不是他的，为了他国家的未来，必须得管管。

“既然让你不要学，为何又送至学堂？”他忍着怒意问，而且这间学堂的资质和入学门槛不低，刚刚见匾额上的题字，若是他记得没错，这书院的夫子应当是从宫里出来的。浪费如此好的条件的事也只有那个女人干得出来。

秦小黑面对问话有点纠结，娘亲告诉过他，于人交往的时候，不能一口气把自己的家事一并抖了出去，害怕有心之人听去了加以利用招来祸事，但娘亲又告诉他，与人交往的时候也需要巧妙地从对方处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就要多少托出点真诚才能换来对方的真诚，而且二叔叔只是在问关于读书之事，不涉及其他秘密问题。

思及此，秦小黑解释道：“因为娘亲说学堂所授课业与我日后挣钱没有太大联系，之所以把我送来，只是为了令我有一项谈资，别人问起之时也算是一场受教育经历，像我这样没有显赫社会背景的孩子，以后若是娶媳妇也可借着幼时师从名师吹嘘一番，娘亲说这叫加分项目......”

看着面前漂亮叔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秦小黑终于停了下来，他是个诚实的孩子，刚才这番话也确是实话实说，没想到自己的真诚换来的是对方的不快。

他以为是二叔叔认为他在说谎，觉得他是个不诚实的小孩，连忙补了句：“叔叔，我说的都是真的......”

虽然他娘亲让他不必深入研习学堂所授学识，但对于其他天文地理算学是很强调的。

墨皓辰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把孩子吓到了，孩子能有什么错呢，都是他娘亲的错，他安慰秦小黑：“小黑，叔叔没说你说谎，都是你你娘亲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随即觉得不够委婉改口：“因你是娘亲一人带大的，她的观念比较古板，有的想法难免存在误区，你作为一个男儿当树立以报效家国的目的而读书，目光不能停留在钱财如此短浅的阶层。”

秦小黑拧着眉，若是旁人看来那深刻的表情和对面的男人如出一辙，他很是纠结地想了会儿，这个理论与娘亲从小告诉他的完全是两个对立面，他觉得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他身边虽然也是有男子的，但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些大道理，并且那些男子都叮嘱他要听他娘亲的话。他也是仔细地听进去了，并且也发挥地很好。

他有些委屈地低下头：“二叔叔这番道理与我娘亲说的是完全不同的，以前学堂的夫子也讲男儿读书当入仕途或当从军报国，但当我把这话告诉娘亲时，娘亲她说夫子的理论墨守成规，我是不适合走这两条路子的。娘亲还说......”

“还说什么？”他倒是要听听那女子到底还有些什么奇葩言论。

秦小黑大着胆子道：“娘亲还说我那死鬼老爹也是有过从军经历，喜爱舞刀弄枪，说这样命硬，后来还不是英年早逝，再硬的命也硬不过老天。然后她又说官场更是不行的，尔虞我诈，要么项上人头不保要么被贬谪司马青衫，真正平步青云者寥寥无几。所以，她是不同意我走这两条路的，但是金钱就不同了，揣在自己口袋的才是真实不假的。”

“哼！妇人之见！”墨皓辰低声骂道。

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海塘县，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个算是有缘的孩子迷途知返，他拉起秦小黑的手往书院的入口方向走。

“小黑，带我进去见见你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