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边的人缓缓站起，侧身将手中的杯子轻轻搁在桌上，周遭很是安静，以至于杯子碰到桌面的声音也听得很是清晰。

那时候的时间流得很慢，两人中间阻隔了几件随意摆放的家具，后来墨皓辰想起当日的情景，越发觉得秦梳桐是故意那样摆放以拦住两人之间的去路，看起来充满艰难险阻，就像他们之间遗失的五年一样。

秦梳桐终于转身面向他，没有那些刻意的妆容，还是他记忆中熟悉的模样，少去了天真，洗出几分岁月的沉淀，那是一种坚定和从容。

刚刚从水中上岸，还来不及将水分擦干，她依然裹着披巾，又长又大的披巾将她从肩膀到小腿整个包裹起来，仅仅露出脖子和腿部的一些皮肤。

“好久不见。王、爷。”秦梳桐漾起一抹浅笑率先开口。

那个笑容很是淡漠，好比久违见面的老友经过数年之后的第一次会面，又好像首次会面的男女一般陌生而防范。

墨皓辰莫名其妙地烦闷，秦梳桐没有他想象中的惊讶和欣喜，反而是好像准备好了迎接他一般的淡定。想了很久的第一句话被秦梳桐先说出口，以至于他接不下去，他一向是个喜欢有准备的人，一般在人际交往中其他人都会碍于身份地位屈于他之下，临场发挥，特别是面对女人的，还真是他的短板。

两人就这样对望着，默默不语。这种男女之间经年已久的会面应当是深刻而感人的瞬间，但沉默的气氛让这本该暧昧的场景变得尴尬起来。

一阵风吹过秦梳桐，她冷不丁打了个颤。于是，凝成冰点的场景以一句：“你冷不冷？”而告终。

秦梳桐维持了很久的淡漠冷清的笑脸也终于绷不住，她裹紧了披巾反问道：“王爷是没见着路边的指示牌吗，还是故意忽略？自从那牌子立上了之后，王爷还是第一位闯入者。那块牌子，防得了君子，躲不过小人。”

墨皓辰懒得理她迎面而来的敌意，绕过话题：“跟本王回京。你和孩子。”

秦梳桐被逗笑了：“回京？去哪里？住进你的府上？以什么样的身份？小黑的娘？然后因此给我包吃住？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没想明白我当初为何离开吗？”

墨皓辰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数年未见，她变得更加咄咄逼人了，他没有理由反驳，当初确实是他把她亲手逼走的。

“本王可以不计前嫌恢复你的妃位，只要你随本王回去。”

“我不。”秦梳桐依然笑着，不悲不喜，“全朝所有的女子都想要的位置，我不稀罕的。”

墨皓辰被她疏离的态度激出了半分急躁：“你想本王如何做？本王可以让白吟霜出府，让你独占王府女主人的位置，还会为儿子要封号......”

秦梳桐打断他：“你怎么还是老样子？毁了我一个还嫌不够，还要去毁掉其他女子吗？这事从头到尾皆是你一人之错，白吟霜只是刚好见了缝插了针而已。你的一句话，就能主宰别人的人生？也许别人可以，但主宰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