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小黑幼时的记忆中,那一天他娘亲和他叔叔就一起出现在书院的门口,那一阵他也是很风光,因为他的同僚总是向他投去很是艳羡的目光,说他娘是海塘县的首富,他叔叔是连夫子都要高看一眼的老师。他们看起来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登对吗?看起来确实有那么点意思,秦小黑甚至觉得三人在一起很像一家人,虽然他娘亲有时候也会带着他跟其他的叔叔站在一起,但和这位叔叔的感觉明显不一样,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真的就像是认识了很久,而且他娘经常因为教育方面的问题和叔叔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是不是他爹的领导。
那时候秦小黑真怕他们谈崩了打起来,他娘一点功夫都不会,他叔叔看起来穿得衣冠楚楚,看起来也是个不会一点功夫的文官,但若是论力量的话他娘肯定是处于弱势的,要是打起来他准备帮他娘。
后来秦小黑发现,虽然他们经常理论,气氛也经常陷入一触即发的境地,墨皓辰的表情也非常难看,但他并没有和秦梳桐动过一次手,反而很是忍耐地拂袖离去,然后第二天又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
有一次秦小黑听到他们争论的话题好像是墨皓辰打算带着他去军营中,说什么他以后再不济都会是个三军统帅,秦梳桐立马反对说绝对会让他从军,还说什么你不想活了是你自己的事,别拉我的儿子垫背,墨皓辰也火了说儿子是你一个人的吗?于是秦梳桐情绪有点激动声音很大,秦小黑忍不住去偷看,却看到墨皓辰把他娘抵在墙角,满眼愤怒。本来这画面已经让秦小黑很是吃惊了,但接下来的发生的更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太小不懂事,只见秦梳桐啪的一个耳光向墨皓辰招呼过去,却被对方直接用手接了下来,然后拂袖离去。
那时候秦小黑的想法是,要真是打起来,他帮忙也是没有胜算的。
第二日,秦梳桐睡到了午时,因前一天发生的事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很大,她一人坐在露台上吹了半宿的风,喝了两罐子酒,才终于在太阳翻出海平面之前有了困意。
确切地说,秦梳桐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她的地盘,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了?
突然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结合前一日的事,秦梳桐麻溜从床上翻身而起,穿着寝就跑到小屋外。
果然,又和那个男人有关!
只见墨皓辰站在离她最近的一套海上别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旁边有下人正在搬运东西,甚至还有严阵以待的侍卫。
秦梳桐很是头疼,当初自己为什么就要搞这么个项目,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还很自信距离自己最近的这一处没有人满足条件只是用来空置的。
她迅速跑到露台一侧,从延伸到海里的梯子旁解下一条小船,向墨皓辰所在的地方划去。
小船本是平时需要捎点货的时候用的,比如她平时要去码头取点货或是运点日常生活物资,走水路比陆路方便很多。
墨皓辰静静地看着她接近,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
行至别墅下,秦梳桐站在船头仰首质问:“王爷可知这是私人区域?这样大张旗鼓地进驻,怕是不妥。”
她明显是刚刚才起床,脂粉未施发丝凌乱,比前一日少了犀利,似乎这才是他记忆中的秦梳桐。
墨皓辰轻笑道:“普天之下,均是我王土,莫非到你这处,就成了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