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梳桐手中的刷子被吓抖掉,然后她不以为然地捡起来又继续刷料。
墨皓辰站在她身后,慢条斯理道:“如此为我朝将士着想,本王理当给讨你个封赏。”
秦梳桐没看他:“王爷可别给我扣高帽子,我何德何能担得起?倒是王爷,此时不是应该在别处吗?”
身后很久没有回应,秦梳桐感到奇怪,侧着头看到身后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搬了条紫光檀椅子在那坐着,黑曜石般的瞳仁直射出凉意。
秦梳桐想起之前他带着只花瓶出门的事嗤之以鼻,这条椅子也多半是从京中拉来的,他对这些细节有着莫名其妙的狂热执着。
“你对本王的行踪倒是关心,把握时机就是为了和别人会面么?”许久之后,身后传来一句。
“那又如何?”秦梳桐脱口而出,忽又觉得这样回答指不定会把吴具带坑里,明明是她约吴具一叙,别把人家给害了。
“我与吴具认识那会儿,受了他不少照顾,这次会面也只是为了兑现当初的一个承诺而已。”她又补充道,尽量体现是她自己主动,和吴具没有半分干系。
“你的意思是,本王便对你没有照顾了?”墨皓辰提高了音量。提起这事他就心烦,当初他不准她出门,奈何她偏偏要跟在队伍后面,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更可恨的是还被陀夷王掳走同吃同住数日,虽没有发生什么,但这事成了他心中的刺,每每想起来都是不舒服的。
秦梳桐抓着一把铁签穿着的鱿鱼片,用一块板子压出汁水,又刷上一层秘制酱汁,然后翻了一面继续烤。
她阴阳怪气道:“王爷当然照顾我了,不止照顾我,还忙着照顾别人睡觉,后来我贴心,看王爷忙不过来了,便主动退了身去,让王爷也能专心致志地照顾一人。”
“......”墨皓辰发现跟她交流很容易把话题聊死,基本上他的话题都能被她牵引到他的那个过错上去,最可气的是在这件事上他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被对方拿捏。
话题就在这里中断,墨皓辰沉默,秦梳桐也专心烤肉。
吴具看到了墨皓辰迟迟不敢过来,他在远处都觉得那两人的氛围有些不妥,随时都有干架的趋势。一直在看到两人不再交谈后,他才心一横开始朝这边走来。说起来,他已娶妻,又和秦梳桐只是普通老友关系,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而他和秦梳桐就更没有关系了,分手后的男女连朋友都没得做。
在他快要接近两人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那二人中间,那孩子甜甜地叫秦梳桐“娘亲”。吴具如遭了雷击,从未听说秦梳桐有过孩子。当那幼童和墨皓辰站在一处之时,吴具又遭了一次雷击。
那幼童的模样,分明与椅子上的尊贵男子的缩小版。
长相这种事有点玄妙,自己看不出来的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